当前位置:首页 > 娱乐

吳爾芙與安妮華達,如何在父權社會下重建女性幻想的空間?

文:Catherine

(原文標題為:親愛的吳爾,我們存在[1]──《The芙與 Mark on the Wall》與《懷孕女子的異想世界》中的女性幻想)

What now takes the place of those things I wonder, those real standard things? Men perhaps, should you be a woman; the masculine point of view which governs our lives, which sets the standard, which establishes Whitaker's Table of Precedency, which has become, I suppose, since the war half a phantom to many men and women, which soon, one may hope, will be laughed into the dustbin where the phantoms go, the mahogany sideboards and the Landseer prints, Gods and Devils, Hell and so forth, leaving us all with an intoxicating sense of illegitimate freedom–if freedom exists.... —— Virginia Woolf, 〈The Mark on the Wall〉, 1917

吳爾芙(Virginia Woolf)1917年的第一篇公開發表故事〈The Mark on the Wall〉中,以其標誌性的安妮意識流(stream of consciousness)手法書寫而成,透過敘事者女子對牆上的華達何父會下幻想黑點之想像,探問父權秩序與女性想像之間的權社關係;而至1958年,懷孕的重建安妮・華達(Agnès Varda)拍下了《懷孕女子的異想世界》(L'opéra-mouffe,1958),女性從孕婦的吳爾視角出發,以細膩而敏感的芙與鏡頭語言,記錄下此種特殊的安妮女體經驗與迸發之想像。

觀賞華達的華達何父會下幻想短片時,我無法不聯想到吳爾芙的權社〈The Mark on the Wall〉,她們在兩種非線性敘事中,重建各自解構了傳統的女性秩序空間,進而於文字、吳爾影像中,建構新的、充滿流動性與生命力的陰性場域;更透過一種虛幻、脫離真實的想像,掙脫與破壞現實束縛,遁入且陶醉於那「不合法的自由」(illegitimate freedom)中。

AP_07012304911Photo Credit: AP / 達志影像
吳爾芙
MV5BMGJkMGY0MDktZjc5ZC00MTFjLWJmMGQtNzE2Photo Credit: 天馬行空提供
安妮・華達

失序,性別空間的重建

在吳爾芙的短篇故事以及華達的短片中,空間場域與社會性別角色有著緊密關聯。於〈The Mark on the Wall〉中,我們透過敘事者女子的第一人稱視角,先聚焦看見牆上的黑點,而後隨著她的幻想推進,她的「身體存在」感也越來越明顯,我們慢慢明白那個黑點位於一個家中的公共空間——客廳,不是女子的臥室,也不是書房或工作室,而是一個「開放式」的共享環境。

而在《懷孕女子的異想世界》中,巴黎的穆浮塔街成為貫穿的空間場景,隨著華達的鏡頭,我們從小攤販,走到咖啡廳,再至烘焙坊,從一個市集穿過另一個市集,街巷無疑也是一個公領域,且更勝於房屋中的客廳,它將個體與整個社會,乃至世界連接,有著更強烈的開放性。

如建築歷史學家珍・藍道(Jane Rendell)曾提及,「空間」絕不只是以幾何學衡量的惰性存在,而是人類日常生活中不斷變化的場域,與個人、社會、乃至兩者間的活動密切相關,因而不論在吳爾芙的文本或是華達的影像中,選擇一個具一定程度開放性,且能使個體走入環境之空間場域,作者必然有其欲使故事中女性主角與社會對話、互動的目的。

在〈The Mark on the Wall〉中,傳統的客廳空間被顛覆而重建,不同於維多利亞時期文學傳統中的客廳與女人,總是在優雅、安靜、華麗的環境中,沏茶、享用甜點,處於安分的秩序之中,扮演著其後天的性別角色,於此吳爾芙在空間中加上的牆上之印記,成了雪白的權力與秩序上的「污點」,象徵著不安與失序。

而如此「失序」恰恰從敘事者「我」的女子主觀視角開始蔓延,在她的「發覺」與延伸想像中,傳統空間的性別權力關係被顛覆,牆上的黑色圓形印記,也就成了通往新空間的孔洞(即便敘事者於想像後段發現那並不是一個洞)。

隨著吳爾芙的文字,讀者如被吸入黑洞中,在另一個平行的想像空間中,以黑點作為仲介點,回望現實空間。吳爾芙棄男性主導的現實與秩序於不顧,使讀者在短時間內遁入她的陰性幻想——失序,或說,秩序的重整。

1644942298710Photo Credit: © Virginia Woolf

而在《懷孕女子的異想世界》中,街道則更像是給予敘事者想像的泉源,也像是一種女性身體經驗延伸的空間。懷孕的女性在大多公共場域是不被歡迎的,然此處,華達正顛覆著此一社會空間對女性的限制。

電影開首,我們看見女性隆起的孕肚與乳房,赤裸不遮掩的女體,是隔著紗的,是必須被隔在私領域空間中的,但接著下一個鏡頭,跳接來到了人群嘈雜的市集,巨大的南瓜被剖開,挖出南瓜籽,而呈現中空的型態,似於女性身體之隱喻。

此開場片段,透過空間的轉換,和其中女體的「變形」,我們看見「懷孕的女子」從現實的私領域空間,走入帶幻想基調的公開場域,女性獨特的身體經驗與心理變化,便能開展於街巷之中。

如同吳爾芙的敘事,這樣的空間轉換與重塑,有其失序、顛覆的意義,我們近距離看見女子的孕肚波動起伏著,即如〈The Mark on the Wall〉中的「污點」,是一種打破慣性與惰性的存在,《懷孕女子的異想世界》接著便由華達的鏡頭/敘事者女子的視角,展開其陰性書寫的「日記」(Diary of a pregnant woman),既私密又與社會連結,在此場域中,她以歌劇之音符,重整自己世界的秩序。

c6bb1ec7-e544-46a8-ad4e-3c5610a2a70ePhoto Credit: 《L'opéra-mouffe》
2f0a84c2-59c5-4d4f-8843-b0d6b2f0adf3Photo Credit: 《L'opéra-mouffe》

幻想自然,女體之自然

在《懷孕女子的異想世界》中,章節〈對自然有感〉與〈妊娠〉相連結,我們看見海灘、驕陽、蔬菜、植株、與花朵,她高歌:「魚在蛋裡,芽在肉裡,白鴿在水裡」。

再次地,自然的秩序在敘事女子的想象中被錯置,白鴿在透明球裡徒勞地向前舞動,女子光著腳跑入後花園,幻想的境地中,女性與自然密不可分,自然展現的是一種流動性,打破既有事物的秩序與位置,重新孕育與創造,正如其身體所處的變化,妊娠是自然,自然在奇想中被擁抱,在顛覆中重獲新生。

同樣地,在吳爾芙的意識流中,自然也是陰性的(her),她是自由、舒展、平靜的新秩序。

[S]o Nature counsels, comfort you, instead of enraging you; and if you can't be comforted, if you must shatter this hour of peace, think of 〈The Mark on the Wall〉.


分享到:

京ICP备19007577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