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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藤本樹《再見繪梨》:該如何記憶一個死者?在死亡面前,我們是怎麼找到希望的?

文:文影一方

在死亡面前,漫畫面前們麼我們是藤本怎麼找到希望的?

藤本樹繼《Look Back》後發佈了最新短篇作品《再見繪梨》。他依舊是樹再死者死亡那麼的神經病,依舊是見繪正常生活中的突兀發展,依舊是梨該令人驚豔與深刻反思。

藤本樹是何記反傳統、反正常敘事的憶個,也反對一刀分明的希望價值觀的,所以每次讀他的漫畫面前們麼作品總能耳目一新,看見另一種思考方式,藤本總之是樹再死者死亡有趣的。

裡面有許多值得玩味的見繪結構和思考。

我將分為三個部分進行分析和延伸,梨該可能會有些複雜,何記但前面的憶個定義部分是重要的,將其全部整合起來才能得出問題的解答。

我試圖想回答的是這個問題:

我們該如何記憶一個死者?如何不逃避死亡的真正涵義?

1. 被賦予理想化的記憶

我們可以看見,《再見繪梨》中的主要人物的性格並非是統一的,他們的性格是分裂的。

我們能夠時刻感受到一種混亂,來自人物印象的混亂,來自內心情緒的混亂。藤本樹透過電影拍攝與演戲,將人物分解成碎片段,片段只允許我們從狹小的孔徑窺視一個人,有可能她在微笑,其實內心埋怨;有可能他表面憤怒,其實只是按照劇本演戲。

比方說開頭關於母親的電影,所有她出現的畫面都是光鮮亮麗的,都是溫和可愛的,但隨故事發展,我們得知這只是一種偽裝,與她平日的作為截然不同;又比如父親與繪梨對峙的那場戲,喊卡的下一秒便又掛上笑容,笑著問剛才演得像不像。

我們難以看清一個人的真實,難以輕易為一個人物下定義。

關於人物的印象在這裡逐漸失去了其重要性,我們可以發現,一個人會有這樣的撕裂:好的壞的,美的醜的,直率的彆扭的,勇敢的懦弱的。這些被隱藏的真面目埋藏在畫面之外,但在最後竟然又能夠以一種美好的、幽默的、溫暖的、陽光的形象留在人們的記憶裡。

或許可以這麼說,裡面的每一幀畫面都不值得信賴,我們無法得知哪些是真心話,哪些是他的電影,甚至於我們一直以來所注視的繪梨也不過是為了拍攝電影所塑造的形象。她不是清秀的、陽光的、善意的,她戴著眼鏡,戴著牙套,自我中心,容易亂發脾氣,這才是真實的她。

無論藤本樹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確給予了我們另一種面對記憶的角度,一個顛覆我們思維的答案:關於事物,關於人,他們的真實或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是如何記錄它的,人們是如何回憶的。

這無疑讓我們備受打擊,感到一陣沮喪。如果人與人之間沒有信賴,我們所見,我們所感,皆是被精心包裝過的形象,我們看似真誠的舉動其實是小心翼翼的表演。那份美好的真實觸不可及,那最樸素的情感無人得知,那埋入心底的祕密不曾浮出,那麼,我們該如何評價他呢?

眼前的他可能是戴著假面的,他的善意可能是有意圖的,他並不是如我們所幻想的,他並不是理想的。他是充滿缺陷的,是碎裂殘損的,是空殼支撐的。

大概能這麼說:我們無法輕易地將自己的情感寄託於他人身上,我們無法輕易地將自己的理想加在他人身上。我們得獨自消化一次次的背叛與失望。

面對這樣的悲哀的現實,我們有什麼辦法?

關於這個問題,藤本樹是這樣回答的:

「能靠自己決定以何種方式回憶一個人,這是很了不起的能力。」

文化祭上放完電影後,繪梨的朋友前來告訴優太,繪梨並不是電影裡的模樣,儘管如此,她依舊感謝優太,因為以後她也能想起這樣的繪梨。

當吸血鬼繪梨重新出現時,她的記憶,繼承的是優太電影裡繪梨的形象,曾經被當作是虛偽的想象,如今真切地成為了血肉的存在。一廂情願的謊言是乳汁,自放映機流下,落地成河,滋潤了土壤,哺育了新的繪梨,讓她真正成為了優太理想中的繪梨。

通過這兩段情節,可以得知這種構建記憶的方式具有意義,它並不是作為一種根本的依據,而是作為一種達成目的的手段。

若要接受死亡,就必須拋棄鏡頭、拋棄第三者客觀的視角,而要達成結果,就需要建構記憶這個方法。

未命名Photo Credit: 《再見繪梨》

2. 關於回憶的自我欺騙

我對於回憶的執著,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兩年前,我從朋友那借來《浮世畫家》。那時十月,風依舊潮熱,陽光炙烈,但待在室內卻總能感到一種寧靜。細細品味他的書後,我愛上了石黑一雄,關於他的反思,關於回憶的弔詭,關於記憶的糢糊,關於自我的欺騙。

回憶與不可逆的傷痕,是石黑一雄一貫的題材,也是他的拿手好戲。他試圖告訴我們,記憶並不可靠,我們只是在欺騙自己,並且總能將記憶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建構。

在《浮世畫家》中,記憶的構築並不是粗暴地輸入一段生硬的記憶來完成的,它往往需要依靠那些細微、曖昧、歧義、難以發現的細節來慢慢滲透,一點一點改變,最終使記憶呈現出另一個樣貌。

主角從自己記憶中與人互動的言語和反應中精心挑選,將他們的反應解讀成自己所期望的,從他們的行為中盼望著對自己的敬重。那些不堪而隱祕的情感和認知被巧妙地模糊了輪廓,某種準確而無可置疑的事實漸漸虛化,變得搖擺不定,影影綽綽。

《再見繪梨》中,主角通過電影影像來構建記憶,這種自我欺騙有意思的地方在於,我們可以發現,奠基一個人成長的是記憶,而記憶總是能夠為我們所扭曲、創造,記憶的趨利避害,是為了掩藏更深刻、關乎本質的悲痛。

換句話說,記憶之所以需要建構,是為了擺脫某種困境。

《浮世畫家》主角建構回憶,是為了緩解身份地位逆轉的尷尬困境;《再見繪梨》優太之所以建構回憶,是為了逃離失敗的印象與面對死亡的困境。

但需要注意,二者還是有區別的。石黑一雄筆下的人物通常是將自我的卑劣隱藏起,用記憶掩蓋自己的自私和頑固,而「再見繪梨」是將他人的惡劣隱藏起,只留下理想的一面。這裡的區別十分重要,因為這將牽涉到下一章節關於逃避的解析和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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