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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假新聞》:德國《明鏡周刊》王牌記者造假事件,對「報導文學」有什麼影響?

文:胡安.莫雷諾(Juan Moreno)

第15章 報導者的造假周刊造假心態與責任
雷洛提烏斯造假事件對報導文學的影響

(前略)

學術上,對於「說故事」一詞有多種定義,新聞學有些定義以傳播學的德國對報導文觀點出發,有些以心理語言學的明鏡角度來看,也有些出自文學觀點,王牌更有些是事件什麼多數人認同的「說故事」定義,簡而言之,影響主要是造假周刊造假強有力地傳遞資訊的技術性手法,資訊的新聞學真實性並非首要考量。

舉例而言,德國對報導文如果世界上真的明鏡有會飛的大耳象,兒童族群還是王牌會一樣喜愛《小飛象》的故事;不可否認的是這是一種可以有效傳遞資訊的方法。大約十萬年前,事件什麼人類開始使用語言,影響然而直到約三千五百年前,造假周刊造假隨著文字的出現,人類流傳的傳說、傳奇、神話和童話才得以被記錄下來。所以到現在,我們的大腦仍然容易被故事所吸引。畢竟微軟的簡報軟體(Microsoft PowerPoint)出現至今也才約三十年。

然而,以上提到的一切都不代表報導文學是處理新聞的理想方式,因為它與人的距離如此接近。報導文學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在於在理想的情況下,報導文學可以引起讀者對某個議題的興趣,帶給讀者快速了解陌生領域的機會,並激發情緒感受,引起同情心。但是,可加以利用的資訊密度,原則上微乎其微,這是其中一個缺點。傳播學上(以及每個稱得上有才華的記者)建議,依主題和目標族群來決定該怎麼做。比如,在某個特定領域,已經掌握許多資訊的讀者可以讀到與自己的專業領域相關、敘事又平穩的長篇報導。對於這類讀者來說,他們更喜歡把繁瑣的事實交代清楚的報導內容。其他剛接觸某個議題,需要先釐清方向的讀者,則期待讀到內容更輕鬆、更感性的入門文章。

因此,雖然我對雷洛提烏斯(Claas Relotius)有些不滿,但我無法理解那些來自阿里、舒馬赫及其他許多人的批評。因為他們提出來的批評,終究是涉及個人品味的不同文體。排斥或偏好某一種文體都具有正當性,但並不等同於宣告:與其看紀錄片,我更喜歡看每日新聞播報。但是,諸如此類都是對形式毫無根據的批評。有句話講得切理:只要出現杜撰的情形,報導文學這個體裁就麻煩了。話雖沒錯,但這句話套用在講煞車碟盤、現金或親子鑑定也都適用啊!

我深為報導文學著迷,所以我以寫報導營生實在不足為奇,就像蓄養豬隻的人應該不會建議人吃素一樣。但是,不同於一些記者同仁或讀者,我並不認為應該廢除報導這種文體。一如上個章節提到的,我可以承認某些撰寫這種體裁的代表人物可能有問題,有些同業的立場也讓我感到不安,而且我確定我指的並非政治上的立場。

不知何時開始,新聞界掀起了一波「美文作家」和「新聞小卒」的風潮。有的記者善於文字遊戲,刻意引導讀者特定觀點,或有些在文章中賣弄絢麗的詞藻;另一些則是專門解鎖複雜脈絡的記者,因為多數重要事件的背景關係都很複雜、枯燥而無味。有些記者堅信,自己的寫法才是更好的。這些人覺得自己是藝術家、自認為是新聞作家,遊走於新聞與文學的邊界地帶,自覺既像記者一樣嚴謹,又可以像文學家一樣雄辯滔滔,而新聞獎中最受到重視的獎項是報導獎這一點,又支持了這種觀點。依這樣的業內規則,難道一篇擲地有聲的評論,或是一條耗費許多心血的揭弊新聞,永遠都比不上一篇精彩的報導嗎?。

對此,我的看法幾年來始終如一:那些自視為文人或自認比經濟專業記者還厲害的記者,以及某些長年不離開辦公室卻自稱記者的副刊作家,都是我厭惡的對象,因為這些人筆下的世界都可能是扭曲的。這樣的論辯很沒意義,就好像提問:記者會比內政專家厲害嗎?或用另一種方式問:處理意外傷害的外科醫生比泌尿科醫生厲害嗎?我想說的是,到底誰厲害就要看傷到哪裡而定了。在我看來,雷洛提烏斯造假醜聞後對於報導文學的討論,主要目的在處理一些業內的沉疴舊帳,這部分關於記者和反對者之間的爭辯,我在上一個章節已經談過。說實話,我覺得這類論戰很無聊,報導文學這種體裁不會消失,因為讀者喜歡,而且許多撰稿人也樂於此道。

回到先前的提問:報導的寫作形式是否比其他文體更容易發生造假情事?事實上,當我們回顧過去在新聞界發生的幾次重大造假醜聞,就可以發現這個問題的答案明顯是:非也!《希特勒日記》的問題出在對真相的查核上。瑞士記者庫默杜撰了採訪內容,《紐約時報》的布萊爾則是在新聞稿中出現不實內容。一九八九年遭到《新共和》雜誌解雇,其後成為作家的葛拉斯,造假的內容則是幾篇帶有明確敘事元素的報導。綜觀這些事件的脈絡,就會發現真正有意義的問題並非報導的寫法是否合理,而是報導的寫作方式是否存在結構性的問題,即使它保留了真相。

我的看法是:雖然記者的工作有不少灰色地帶,但在這個問題的立場上還是相當明確。只要是記者觀察到的或是打聽到的,他就有資格寫下來。如果記者不在現場,他就要想辦法得到相關資訊,並在文中將原委交代清楚,一點也不複雜。記者前輩基施了解到,自己為文都無法精確地維持真相。早在大約八十年前,他就提出撰寫報導時可以做和不可以做的事。一九四二年,基施流亡墨西哥期間出版的《聳動的市場》一書中,就概括了他在這方面的看法。

書中提到,倘若有人將基施撰寫的報導改編成劇本,作為著作所有權人的基施卻得不到分毫的好處,這樣的情況會讓基施非常氣惱。據傳,基施曾宣稱他寫報導不用想像力,因為他只是寫下發生的事情。對於作者來說,很少有比錯失版稅更能刺激他的事了。基施直接訴諸更高層級,他寫道:「難道建構真相不需要想像力嗎?沒錯,想像力在此(基施注:於報導中)不得發揮自己的精彩之處。想像力的活動空間只有事實和事實之間的狹小過道,而且想像力的動靜必須和事實維持一致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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