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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台第一個國民法官案開庭現場紀錄:老婦殺夫「長期被家暴」是否可成為減刑理由?

新北市1名6旬季姓婦人,全台期被疑長期遭7旬范姓丈夫家暴,第個去年11月季婦趁丈夫入睡後,國民持刀將他殺害,法官婦殺夫長否新北地檢署今年3月依殺人罪起訴,案開成為新北地院第2件適用國民法官參審的庭現案件,而因為準備程序順利,場紀成為此案也在今(18)日開庭審理,錄老理由成為全台首個開審的家暴減刑國民法官案件。

檢察官依《刑法》271條「殺人罪」起訴季婦;殺人者處死刑、全台期被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第個日前檢辯雙方已經達成共識,國民認為被告季婦符合自首條件、法官婦殺夫長否案發當下精神狀況沒問題、案開具責任能力,庭現另外被告確定有「殺人故意」。雙方最重要的爭點就在於,是否依據《刑法》59條,「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認為科以最低度刑,仍嫌過重」,來討論季婦能否「減輕其刑」,以及減輕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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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過程為何?

根據今日開庭時被告陳述、檢察官的調查證據和警察所做的筆錄等證據,今年64歲的季婦,去年11月30日晚上,趁丈夫喝了酒睡著後,持菜刀、水果刀刺傷丈夫頸部、心臟、肺部、肝臟等多處,造成全身總共有36處割刺傷和6處裂傷;丈夫大量出血當場死亡。

季婦和范男2人結婚將近40年,婚後搬到新北市三重;育有2名子女,子女都已結婚搬離家。范男長期在酒後毆打妻子,有11次家暴案件的通報紀錄,但一直未離婚或分居。案發當月季姓婦人才申請保護令;但兩人仍同住一屋。

季婦在描述案發過程時表示,案發前先生一邊喝酒,一邊指控他有外遇並且罵他,表示「像你這樣的女人在印度早就被丟石頭砸死」,並威脅他「如果離婚,就要殺光全家人」,已經多次逃回兄弟姐妹家又回來的季婦,當下並沒有回嘴,默默地聽先生碎念,不過他內心已感到「受夠了」,兩人入睡後不到半小時,季婦就醒過來,推了推身旁的先生,發現先生已熟睡便決定動手。

季婦自陳,自己一直很猶豫也很害怕,決定動手時全身發抖,為此他一口氣吃下六顆本來就長期有在服用的鎮定劑;半小時過後藥效發作,他不再發抖,心裡想著多年來深愛先生,總是心軟、捨不得動手,但這段婚姻已變調,人生充滿無奈痛苦,需要「做個了結」。

季婦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一把水果刀和一把鐵鎚,回到臥室對著熟睡的先生,用大把菜刀從脖子砍下第一刀。這刀在先生的頸部造成超過10公分的傷口,可以說是致命傷,先生驚醒並且瞪大眼睛看著他,掙扎著將身體轉向,季婦又再對先生左胸口補上一刀,這刀深及肺部和心臟,在此後先生大量失血,只能躺在床上哀嚎喘氣,無法繼續動作。

季婦一邊砍刺先生,一邊和先生說非常多話,包括為什麼會殺他、兩人結婚數十年來種種不滿等等;季婦也承認,一度中間越想越憤怒,又拿一把比較小的刀,朝著先生的腿部劃了幾刀。為了確定先生死亡,他拿可以去油污的「鹼片」融化後,滴在先生身上看先生是否有反應,講到這裡時,季婦說明「那個會有點灼傷,然後很快結痂,我也有弄過」。

季婦在回答檢察官訊問時表示,他總是逃回娘家又回來,繼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想要做個了結;而先生無法動後;他一邊擦拭地上的血跡,一邊繼續和先生聊天說話,並稱這是「最後道別」;後來他打給姊姊告知,「我殺死范男了,怎麼辦?」姊姊要他趕快報警,於是他打給110。

因季婦今日有點感冒,從檢察官開示各項證據例如案發現場的照片、遺體相驗報告等,就開始咳嗽不止,法官數度裁示休庭,等待他咳嗽、喝水服藥;中間甚至咳嗽到嘔吐;和過去在準備程序庭時冷靜平淡的表現相差甚多。

辯方律師主張:被告忍無可忍,生不如死

辯護律師今天提出季婦多年來的家暴通報紀錄、保護令申請紀錄、家暴個案訪談紀錄等多項資料,指出季婦長年來被先生施以肢體和精神暴力;其中情節較為嚴重的包括范男曾經用腿勒住季婦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也曾扣留他的身分證和存摺、還曾要求季婦下跪磕頭認錯,兩名子女分別曾目睹父親施暴、母親受傷、自殘等情景。

律師也提出季婦的三位兄弟姐妹的警詢筆錄,包括季婦的大哥、大姐和二姐都表示,季婦婚前是蠻開朗的人,但婚後在丈夫的嚴格控制下,一年只能回娘家兩三次,交友和金錢也被控管,身上很少有自己的錢可以用,無法自己買衣服,都是丈夫買;他們更稱從未看到范男帶季婦出門旅遊,甚至會控制他的手機,罵邀請他去參加同學會的人等,使得季婦越來越沒朋友。

因為季婦怕丈夫生氣,他們也不能打電話到住處給自己的小妹,也不能去他家,因為這些都會造成夫妻間的壓力。季婦雖然在幾次家暴後,試圖逃回新竹,暫時住在大哥家或是二姐家避難,但范男會追到新竹,要把季婦帶回三重家;這些兄弟姐妹也認為,季婦會開始看精神科、身心科,就是因為婚姻關係帶給他的長期壓力過大,導致出現甲狀腺亢進和落髮等問題。

不過范男的兄弟姐妹則表示,兩個人在剛交往時感情恩愛,范男也對季婦很貼心,都會接送,夫妻兩人早期同心協力一起做生意,也在三重買了房子,兩人會把「愛」掛在嘴邊,也曾看范夫和季婦擁抱,且因為范男懂投資,餐廳生意不錯,夫妻也沒有負債。

同時是被告和被害人家屬的兒女,怎麼看父母?

季婦和范男兩人育有一子一女,根據檢辯雙方出示的證據當中,兒女兩人都對於父親喝酒就會對母親施暴知情;描述父親的個性較為強硬、主觀,且對母親的管教方式非常嚴格、喜歡翻舊帳、不易溝通;母親則會在爭吵時傾向逃避不回應;到了近4、5年間,因為兩人間有比較大的財務衝突事件後,相處每況愈下,母親幾乎每個月都會因為和父親爭吵離家出走,明顯溝通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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