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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兒子走出憂鬱症》:我必須提醒自己,無論我的情況有多壞,對喬希來說只會壞上一百萬倍

文:艾曼達・普若茲(Amanda Prowse)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陪兒

我們說好以後再談,走出症必只會我一動也不動地坐著,憂鬱有多等待世界停止轉動,須提醒自靜靜地啜泣。己無

車上的論的來說氣氛像聚會一樣歡樂,人們在聊天,情況喬希大聲地笑,壞對壞上談論我們剛度過的百萬倍早上,並計畫接下來的陪兒行程。我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毫無關聯。走出症必只會

我想,憂鬱有多人生中一件有趣的須提醒自事情是,在某些情況下,己無你會發現陌生人的論的來說善意會讓一切都變得不同,好像宇宙派來一位守護天使,幫助你度過難關。我可能哭得比我想像的更大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喬希和我的復原都很關鍵,當然,對於我如何看待他的疾病也很關鍵。

我抬頭一看,坐在我前面的人把他的手放在座位之間的縫隙裡。他和我一起參加了這次瘋狂的澳大利亞探險,我們都是一個大團隊的成員,我一直覺得他非常風趣,非常和善,而且直言不諱。他坐在他的女朋友旁邊,她也有一個美麗的靈魂,當他的手出現時,我覺得握住它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

「你還好嗎?」他問。

我用很多的字告訴他,我兒子有憂鬱症,而且聽起來他試圖自殺。說這件事感覺很奇怪,奇怪又難以想像,然而能和別人談談,和這個相當陌生的人談這件事,感覺也不錯。他告訴我,喬希不是自己一個人是件好事。

他語氣溫和,與我分享了一個他身邊的人也處於類似情況的個人故事。然後他給了我一些建議,一些毫不矯飾的內心話。我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這件事,或他對我說了什麼,但是他的話一直陪伴著我,即使到今天,當我遇到困難,發現自己無所適從,我也會想起這些話。

他說:「你知道這與你無關,對嗎?」

就是這個。這就是全部了。

我笑笑,稍微活起來了一下,說:「謝謝你。是的,我知道這可能不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或做了什麼或沒做什麼。」

「不。」他搖搖頭,笑了。我顯然誤解了。「我是說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喬希的旅程,喬希的戰鬥,他必須自己想辦法解決。你不能替他做這件事。」

這是一個頓悟的時刻,但不是我希望的那種。那是可怕的一天: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寧願不在這個星球上,這種念頭,這個想法,是我有史以來最難以承受的事情。我的想法立刻痛苦地、自戀地跳到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是個壞媽媽,我應該用不一樣的方式去面對才對。

火車上那個仁慈的男人是對的,他當然是對的。這是一個真相大白的時刻,減輕了我的負擔,使我思考今後應該如何行事。我明白他想告訴我的事:喬希必須了解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喬希必須努力解決他的精神健康問題,只有當他明白了這個問題,並且能夠看清楚他的迷宮時,如果我們幸運的話,他可能就能夠找到一條出路。

他平靜、清晰地表達,不帶任何感情,說出智慧的見解,讓我度過了這趟旅程。我每天都為那位陌生人的善意而感恩。

火車回到我們下榻的高級旅館,我跑回房間,急著想和西米恩說話。我坐在美麗的臥房中寬大、柔軟的床上,什麼都不想,只想回家。

我緊握著電話,西米恩告訴我,喬希並不知道,但他已經把他房間裡的藥片拿走了。

「可能就差那麼一點,曼蒂,我到的時候,在……別哭,親愛的。別哭……」

他只給我最基本的細節,就是當他找到喬希時他的狀態如何,把真正恐怖的情況留到我回家之後再告訴我,他知道萬一我昏倒,他能在旁邊扶我一把比較好。

他描述了那個銀色小包,我們兩人都想知道那個沒有身分的人或組織,為了換取金錢,把這些死亡包裹包裝、捆紮、蓋章,發送給世界各地絕望的、有需要的、受傷的或遭受損害的靈魂。

像我們兒子這樣的人。

想到我們可能差一點就失去喬希,就像被重重一拳打在肚子上。西米恩告訴我,那些小小顆、半透明的膠囊,很容易被誤認為是向藥劑師購買的止痛藥;這些小藥片有能力讓我們的孩子入睡,把他永遠從我們身邊帶走。我想把我的悲傷哀嚎出來,但是不行,湧出的淚水反而讓我沉默了,我陷進床上,蜷縮著渾身發抖,我的丈夫則努力從世界的另一邊安撫我,他的喉嚨因絕望而生硬,呼吸也在顫抖。

「好在我發現了,曼蒂。」

「如果他想拿走,他會立刻那麼做。」

「我們可以在時機對的時候跟他談談這個問題。」

「他還在這裡,曼蒂。他還在這裡!」

「我不會讓他離開我的視線的……」

我那時到現在都很感激他的話,但卻無法擺脫這個想法:是的,我們可以把這些扔掉,但是有什麼可以阻止喬希再買其他的呢?

我感到絕望,被打敗了,哦,我離親愛的你們好遠。

這是我最低潮的日子,肯定是的。

我住在一家豪華飯店裡,和一些優秀的人一起參與一個了不起的計畫,其中有些人至今仍然是我的好朋友。我努力讓自己明亮而突出,但是西米恩的發現,證明自殺一直是我們男孩的意圖,就算只是瞬間,都讓我反覆追問同樣的問題:我為什麼在這裡?我到底在幹什麼?我只能想像我那支離破碎的小家庭,我肝腸寸斷了,好想回到他們身邊。

我決定把這個可怕的事實藏在心裡,不要破壞周圍的人的興致,所以我盡最大的努力擺出一副笑臉加入他們,一邊倒數計時,直到我回家為止,從我接電話的那一刻算起,大約是五天。我心急如焚地想見到喬希,我知道在看到他的臉之前,我的心是不會平靜的,而且我也擔心西米恩可能沒有告訴我完整的故事——喬希受傷了嗎?被傷害了嗎?喬希不想和我通電話,我現在知道他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他只想躺在自己的床上,關機,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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