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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千千萬萬都是你》選摘:妳走後的第二個星期六,我看了《魔戒》,一口氣三部曲看到完

文:艾蜜莉.史柏(Emily Spurr)

第二十八天(星期六)

我不太記得第一個週末發生了什麼事,小說只有一些房子的千千期片段、史林特和闔上的萬萬完窗簾。我的都選的第腦袋光是正常運轉就很辛苦了,很難再去記住事情。摘妳走後

我倒是個星還記得星期天晚上。我收好書包,魔戒設定明早起床的口氣鬧鐘,淋浴淋到水變冷。部曲我記得自己在沙發上醒來,小說冰冷潮濕的千千期頭髮害我頭痛,妳的萬萬完棉被和史林特讓我滿身大汗。然後,都選的第我就去上學。摘妳走後我想都不用想,個星立刻切換到學生模式,這跟穿衣服一樣簡單。但回到家後可就不同了。

第二個週末,我無事可做。我待在家,鎖好大門,坐在濃烈的丁香葉和松木精油煙霧當中,感受著這些照理可以放鬆冬天壓力的香味。史林特走來走去,而我看電視。妳老說電視播的都是些垃圾節目,對吧?尤其是白天的節目。不過我晚上也看,我會看妳最討厭的肥皂劇、警匪片和限制級影片。廣告的嘈雜和亮度常影響我睡覺,聲音會鑽進腦袋害我頭痛,所以後來我幾乎都關掉聲音。但我會聽新聞台頻道,報導金融、指數、八卦或是顛沛流離的孩子。爆炸、瓦斯氣爆、火災,有時候我會哭,但大部分會讓我感到好過一點。

一開始我哪也去不了,我的腰彷彿被一條無形的鬆緊帶拴住;我不想待在這裡,但又跑不了多遠。我只能留在家裡,帶史林特在附近散步尿尿,到加油站商店買麵包、起司片和快煮麵。然後帶子開始變鬆,我的活動範圍終於可以超出學校和商店。我走得愈遠,帶子變得愈鬆,直到我走到了石溪公園,才終於擺脫掉這條帶子。

我們走個不停,週末幾乎都在走路。吃完早餐就出門,直到太陽下山才回家。史林特如影隨形地跟著我,整個城市猶如《魔戒》裡的黑暗塔,潛伏在我們身後。妳走後的第二個星期六,我看了《魔戒》。妳說得對,片子很長,雖然有點恐怖,但比不上新聞和這棟房子。我一口氣把下載的三部曲看到完,天都快亮了。接著,我幾乎睡掉一整個星期天,等到要出門散步天都黑了。我們第一次晚上散步,史林特很不高興。我走到河邊,一想到要回去空蕩蕩的房子,睡在沙發上,我馬不停蹄繼續走。

接下來的週末就過得比較有規律了。我一早起床,替史林特準備點心和一瓶水,我們隨心所欲穿梭在大街小巷,看到哪條路就走哪條路,可能愈走愈偏,也可能愈走愈深入,取決於一開始走的方向。我們去到中央商業區,史林特不喜歡;肯辛頓區,我喜歡那裡的小屋。沿著馬瑞比濃的河岸公園散步,遇到一大群陌生人;西福茲克雷、賽頓、亞拉維爾是個很好融入的地方,有非常多的小孩子。我們走遍每條路,最喜歡的是雨天時的福茲克雷河岸小徑,雨天才不會有很多騎單車的人,只是這裡很少下雨。

因此,今天我們只在附近社區到處蹓躂。我喜歡看別人家的房子,說是「喜歡」也許不太正確,我其實是在幻想自己住在裡面。幻想是美好的,但夢醒了就很殘酷。儘管如此,我依然故我。我想起妳。以前,當史林特還是隻小小狗,連路都走不穩,每天晚餐過後,我們會牽著牠到鬧區去散步。妳一一指出妳喜歡的東西:這道門、那些花。我們一起幻想,如果我們住在裡面,會怎樣裝飾房子。但到了最後,妳總會變得眉頭深鎖,沉默不語。史林特長大了,可以好好走路後,妳幾乎足不出戶,也不允許我和史林特跑太遠,我們只能在附近公園走走。

現在,我們想去哪就去哪。我最喜歡有門廊的屋子。賽頓區的房子門廊上擺有桌椅,懸掛著綠意盎然的盆栽,花團錦簇。我從沒看到有人坐在外面,但椅子上擺著坐墊,看起來既舒適又漂亮。桌旁的椅子像是剛有人坐過,但我每次看到有人步出家門,不是立刻上車,就是直接走掉,沒人坐到那張舒服的椅子上,或停留在擺著花盆的桌旁,或坐下來欣賞那些漂亮的植栽。有時,我會站在柵欄門邊,握著門把,望著眼前的一切,想像自己住在裡面,那些坐墊都屬於我。

一天接近尾聲,我的背包幾乎空了。我們吃光帶來的零食,水壺拿在手上。我無聲無息推開柵欄門,這是我第一次坐在椅子上俯瞰街道。沒人瞧見我,也沒人走出門。我會挑外觀最溫馨的房子,門廊上的椅子像是有人坐過,而不只是聖誕節時的教堂擺飾一樣僅供展示。我停留的這戶人家有粉紅色大門,橡實造型的厚重黑色門環。

桌子隨手一摸都是灰塵。然而坐墊又大又軟,就像家裡用的一樣。史林特不肯坐下,牠一步一步,左右張望,腳掌拍打地板。我緊張了,示意牠坐下,牠一個後退撞倒了花盆,發出巨大的聲響,植栽傾倒,泥土撒了一地。

我緊張地屏住呼吸,然後瞄準下一棟屋子。黃色和粉色的坐墊完美搭配門廊階梯兩側懸掛的三色堇花盆;坐墊不大,可以輕易塞進隨身包包裡。有些屋子懸掛的盆栽比背包還小,有些則放了一些花園小擺飾,例如鐵絲做成的動物或小鳥,就是那種一般家庭會在週末去花市買的小東西,或是有人送的。有些迷你裝飾甚至小到可以放進背包側袋裡。

天氣冷得要命,我的嘴唇都凍僵了。我和狗狗一直走,陽光消失了,萬物黯淡。幸好我穿著這件妳從美國網購到的軍綠色外套。雖然衣襬快要拖地,厚實的內襯也讓我無法隨意彎曲手臂,但至少溫暖防水,而且有許多口袋。另一條路傳來甩上車門的聲音,燒木頭的煙味驅散了鼻中的寒冷。這棟房子掛了一盞燈,燈裡的蠟燭看起來是全新的。我打開柵欄門,門發出宛如嘆息般的細微聲響,我走進去,花園裡的灰色大葉子猶如小動物的耳朵,還有一隻用生鏽金屬做成的小蝸牛,牠背上的殼居然是真的。我蹲下來伸出手,外套袖子無聲皺起,我拿起蝸牛,感覺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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