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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亮馬橋「白紙運動」抗議之後,越來越多年輕人發現自己的朋友「失聯」了

文:劉文

1月15日,北京不少推特帳號,亮馬來越聯包括「新聞調查」等,橋白輕人都發布了北京亮馬橋事件失聯名單。紙運自己目前發布的動抗多年的朋名單中,共有21人,議之友失統計截至1月7日,發現其中有些人使用的北京是網名或者暱稱,有些人則有全名,亮馬來越聯職業等更為詳細的橋白輕人資料。

當記者詢問亮馬橋事件的紙運自己參與者時,有4位參與者都表示有認識的動抗多年的朋人在名單上,也確實處於失聯的議之友失狀態,其中一名告訴記者有在1月7日之後,發現又有2位朋友失去了聯繫。北京2位亮馬橋抗議的參與者接受了記者的採訪,說出了他們從11月27日到現在的遭遇。

「朋友的失聯對我觸動很大」

博藝(化名)認識失聯名單中的6個人,有些人是在網上熟悉的,線下則和李思琪、翟登蕊(兩人均在失聯名單上)見過面,也在一些項目上進行過合作。

提到11月27日當晚的抗議,他說自己去亮馬橋的時候,就做好了可能會被請去「喝茶」的準備。他認為當天去的大多數人都應該是比較關注外網和外國媒體的,接觸過有參與公民運動的人被請喝茶被拘留的新聞,也應該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會帶來的後果。

但事件結束後,他回想起自己在那幾天裡發的微信朋友圈,還是有點擔心和害怕,覺得自己有些內容寫得不夠謹慎,涉及到了比較敏感的內容。但他又抱有僥倖心理,覺得事件發生的當下,很多人都在朋友圈裡發了比較激烈的內容,他的相比而言可能也並沒有那麼顯眼。

陸陸續續地,大多數去到亮馬河現場的朋友都受到了警告,有些人是被電話警告,有些是民警直接上門,有些是警察要求去當地附近的派出所。詢問的內容都很相似:詢問27日晚上在哪裡、幹什麼、為什麼要去亮馬橋,最後警察要求不要參與類似的事件。這樣的警告持續大約一、兩個小時,主要是進行提醒,也沒有什麼後續的事情發生。

根據博藝回憶,李思琪是在29日被警察找,她曾向博藝敘述過自己被找的經歷。她和幾位朋友在telegram群組中討論這次抗議活動,而被警察問話的當下,警察已經掌握了群組中聊天的截圖,警察同時還出示了她和幾位朋友在抗議現場的圖片證據,也知道她當天帶了A4白紙去到現場,詢問了她為什麼攜帶白紙。

博藝將李思琪的問話經歷和其他人進行比較,本能地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但直到李思琪12月18日失聯前,他都能夠聯繫地上李思琪,知道她的人身自由並沒有被限制。再加上當時全國防疫政策進行了180度的轉變,許多嚴格的封控措施都被廢除,當天抗議的部分訴求已經達到,這讓他一度覺得樂觀,卻沒有想到從12月中下旬開始,陸陸續續有朋友失聯。

他表示,朋友的失聯對他起了很大的觸動。他對記者說:「之前有很多社會事件,有很多人被抓,會感到心痛,沒有這麼切身。亮馬河一起被抓的那些人,就是我的朋友,和我朋友的朋友,太近了。」他所瞭解的幾位目前失聯的人都在同一個telegram群組中。他事後看在亮馬橋現場拍攝的照片,發現自己當時離李思琪他們一行人很近,可能現場就碰過面,或者擦肩而過過。抗議結束後,他們還邀請他一起吃宵夜,他當時拒絕了,但事後回想起來,如果當天和他們一起去宵夜的話,他可能也會加這個群組,現在可能也會失聯。

「這件事離我太近了,」他反覆強調這一點,「你會感到自己可能有點幸運,自己還是安全的,是一種幸運。也會有些愧疚,因為你知道有其他人在替你承受這種痛苦。」

精神壓力很大,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空

曉雲(化名)是失聯女生楊柳的朋友。在接受採訪時,她一直說因為自己經常關注和參與公民運動,以為有危險被失聯的會是自己,覺得自己會是麻煩最大的那一個。27日當天,她得知亮馬橋發生抗議的當天,原本並不想去,因為看到前一天晚上上海烏魯木齊路的影片,其中有警察和抗議現場的民眾發生肢體衝突的片段,她覺得自己身體素質不好,跑步也不快,可能不適合參與。

後來她是和一位更年輕的女生一起去的現場,她覺得自己有保護這位年輕女生的義務,最後也確保這位女生安全到家了。

她自己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快天亮了,雖然當晚的警察非常克制,但她還是有些後怕,覺得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了。到家沒多久,她的母親打電話給她,問北京出什麼事了,她搪塞了過去。她的母親並不支持她參與公民運動,也不贊同她的許多言論,她也都對父母保密。

楊柳失聯後,她的精神壓力變得很大,而陳晃失聯後,她的承受壓力就更大了。「現在一天一包煙,抽到胸痛,還經常酗酒。」她告訴記者,最近幾天走在路上的時候會像強迫症一樣看周圍的車,隨時都擔心會有人直接衝上來把她帶走。回到家之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掛鎖,家裡的兩道門都牢牢鎖上之後,她才能稍微鬆一口氣。因為這樣警察破門而入也需要一點時間,或許可以讓她有機會把手機裡的敏感訊息清理一番。

但她還是盡量理性地去分析事情的原委。她去見了一位失聯女生的母親,知道了失聯前後發生的事情,警察和母親之間的交談,但當她想要提供幫助時,失聯女生的母親卻不信任她,交流的過程很不愉快。那幾天,她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完全不想吃飯,完全嚼不動東西,有時候甚至都意識不到自己還沒吃飯。」

不後悔當初參與抗議的決定

12月初,封控政策轉變之後,有不少人罵當時參與抗議的人是「躺匪」,要讓他們為解封後死去的人負責。一邊承受著輿論的攻擊,一邊經歷著朋友失聯的心理折磨,但曉雲和博藝都表示自己並不後悔當時參與抗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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