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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性神曲〈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非常政治不正確的部落「歪歌」,但你可以這樣看

文:Umav(每天來點布農語啊!魔性mapasnava Bunun saikin)

近日TNM 東南美娛樂的神曲歌手「巴大雄」推出了創作新曲和同名MV〈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短短兩天創突破百萬次觀看,可不可放可這被許多網友稱為「年度神曲」。進去

這首歌曲和畫面都營造出十足的下下荒謬喜劇感,無論是好非大踩道德紅線的歌詞,或者復刻老式卡拉的常政曲風和造型,或那位連拍了三部MV,治不正確表情都超級欠揍的落歪男主角兼歌手巴大雄本人,但其中最意外並帶來高人氣瀏覽的魔性關鍵,不外乎是神曲當紅歌手A-Lin客串了MV女主角,不計形象擔綱搞笑戲份,可不可放可這成了這部魔性神曲的進去流量密碼。

隨著爆紅,下下網路上也紛紛討論這首歌的好非內容意境,提出了褒揚或針砭,其中包括:

  • 有些人批評當中的爭議訊息
  • 有些人覺得原住民身分的巴大雄,是以此歌展現部落式的幽默
  • 有些人擔心這首歌因此帶來對原住民的刻板印象,或是鼓勵性騷擾
  • 有些人覺得以上都是大驚小怪,好笑才是一切
  • 有些人贊同,如巴大雄對外解釋,這首歌唱出的是「對愛情的強烈渴望」

總之同時被罵跟被喜歡大概也是一種流量密碼。

歌曲有「鼓勵性騷擾」的意圖?

針對是否有「鼓勵性騷擾」的意圖,作者認為「單就歌詞內容」無法定論是單方面的騷擾,因為缺乏了對方想法或感受,主唱方有諮詢動作而非強迫(有問「我想問你可不可以」⋯⋯當然這只是一種觀點),最關鍵的是因為歌詞的模糊/單方的缺席,所以帶來了詮釋的想像。

主唱方想「放進去」的究竟是什麼?是默契?是姓名?是感情?想放進去的地方究竟是哪裡?女方的心裡?女方的配偶欄?女方的地契?

——當然身為成熟又具有聯想力的大人,可能心知肚明這種曖昧氛圍,不外乎是男女雙方追求合意性交的前置(我為何要把約ㄆ寫的這麼學術),但有約到嗎?約得成嗎?還是僅止於主唱方心中苦澀的呢喃?是歌頌永遠的單戀?

兩人後續的互動深度如何,在歌詞裡是完全沒有交代的,MV畫面也點到為止,兩人並非不認識,女方不是厭惡,卻也並沒有任何逾矩的互動。

alin截圖自YouTube
多次入圍金曲獎的阿美族歌手A-Lin,在MV結尾現身

但是當然,根據性騷擾防治法,如果你擅自對任何人說「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並不是明智的行為,倘若對方感覺不舒服,你就是在騷擾了。我們不鼓勵任何性騷擾行為的發生,請大家自行把握脈絡和情境來說話。

再者,創作者充分利用語境和語意的雙關性,搭配MV畫面呈現,整個表演情緒是荒謬好笑的,刻意營造的土氣低俗風格,我們也不能說這部創作不是在諷刺愛情的盲目愚昧,或追求愛情過程中充滿的謊言、實質的醜陋與不完美。

其二想特別回應的,是關於原住民的問題

先說我絕對不贊成因此以為原住民比較沒有倫理或道德觀、比較開放之類的白痴說法,(這首歌會紅就是因為它低俗,你給我拿去牧師或vuvu(編按:排灣族語的祖父母)面前唱看看,看cina(編按:排灣族語的媽媽)會不會巴你的頭)

很多人提原住民,主要是覺得「這首歌就是很有部落幽默」(晚點再來追究部落幽默這個政治不正確的用詞)。先簡言之,這種歌令某些族人感到共鳴的基底,是一種需要默契理解的幽默感和「語感」(唱的人是誰也很重要)。只是這次巴大雄善用了這個元素且跟主流密碼結合,讓這種魔性公諸於世(?)

這邊我只是想講一點個人感受。

近年,因為性別意識和媒體識讀等素養,很多人回顧巴紮溜樂團幾年前上電視節目的片段,也會批評他們講的笑話造成主流社會的刻板印象、歧視等等。講話好笑、容易踩線,這是不少人對巴大雄的前置印象。

巴大雄是原住民,這我們都知道。其實我最早知道這個人,是因為當年他的《巴紮溜樂團》有一首很鬧的歌曲,曾經也在朋友之間傳唱(對,巴大雄不只一次這樣!)那首歌叫做〈我不是來自泰國〉,我在部落聽到青少年唱這首歌,他們反問我,姊!你不知道這首歌喔!(當時剛從都市搬回部落的我,頓時有一種,啊,我被排擠了!我不知道你們在流行這種歌!)

這種歌曲,包含這次這首,我其實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但這種親切感,不是因為我贊同歌詞裡所有內容,而是接觸過這種部落「歪歌」(歪歌內容就是搞笑的、不正經的、踩線的,也不只存在於原住民社群)傳唱的氛圍。

「歪歌」通常只在好友私下聚會,或大家已經茫掉的酒桌上出現,這種歌曲大多是容易重複的曲調,配上直白且戲謔的中文歌詞,是族人通常會懂的哏,或許可說是某種原住民社群特有的次文化,而這種歌常常——不要懷疑——就是爭議和刻板印象,甚至非常政治不正確,也嘲諷男生、也嘲諷女生、嘲諷不美滿的感情、嘲諷可憐人,也不能否認創作這種歌的人,大概就是可憐人本人。

「北原山貓」早期專輯歌曲就大量收錄這種素材:

「你可以玩玩我,也可以戲弄我」(〈可憐的落魄人〉)

「別人的太太是真正的太太,我們的太太是人家不要的,我們把她撿起來」(〈哈族〉)

是,絕對是會讓人冷汗直流的歌詞。

當然部落也有一些不那麼限制級的歪歌,唱的依然是愛情的愁苦。之所以有「歪歌」傳唱,因素包括年代環境、語言的衝擊與演變,我們也理解喜劇的成功往往奠基於事實的悲慘和荒謬,以嘲諷來面對生活生存的壓力,也是次文化形成的原因,但這邊先不贅述(要講很久)。

但簡單來說,大概也包括因為中文不是族人的第一語言,所以在過往那些非主流的中文歌曲的歌詞創作上,總是就會顯得很直覺、口語、不那麼文藝腔:

「妹妹的男朋友,各個都是男主角,像我們這麼醜的男人,哪有資格愛上你」(〈我該怎麼辦〉,陳明仁)

後來的原住民年輕人延續這樣風格,並成功打入主流市場的,應該是張震嶽:「你認識了帥哥,就把我丟一旁」(〈愛的初體驗〉),是誠實吐露情感的,是自嘲的,對自己的落魄淒涼毫不包裝,市面上都帥氣霸總,都你帥到分手,談愛要天長地久,有人卻沒有自信「全部放進去」,只敢問說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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