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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芽之旅》影像溝通體系及故事重量(下):連結過去和現在、傷口和疤痕

文:麥敬暉(畢業於香港城市大學公共政策學系,鈴芽量下連結較多寫散文或評論。影像 曾獲青年文學評論獎,溝通過去但仍在努力完善論述及內涵。體系近年較多研究日本文學、及故文化及其後現代社會生態。事重傷口)

(上篇)

隱喻中綻放詩意——《鈴芽之旅》的和現和疤痕多重意象交匯

至於倒敍結構,則需要連帶鈴芽的鈴芽量下連結角色發展討論,這也延伸至另一重意念——後災難的影像自我療癒。

顯然,溝通過去新海誠花了前半篇幅只描繪鈴芽的體系表層,就是及故為了後半裏層的情感爆發。從電影開場至鈴芽返鄉並打開3月11日那頁日記前,事重傷口電影一直沒有明示鈴芽是和現和疤痕311地震的遺孤,角色刻劃也僅停留於表層活潑、鈴芽量下連結開朗的少女形象,我們頂多只能從夢境中窺探角色的潛意識,其角色內核一直無從探究。這樣處理目的是為了演繹人類下意識掩埋創傷的心理現象,以結構形式呈現陰影。

這是在刻劃鈴芽的「傷口(Wound)」[10],因為不想喚起傷痛的回憶,某些事物、某些記憶會被擱置在心靈的某處角落,以淡忘換取生活的勇氣。這是小時候的鈴芽治癒「傷口」的方式,以淡忘、失去為傷痛作結並前進。然而,連同這段創傷一起被掩埋的,還有與母親一起的珍貴記憶。電影的後半便是直挖鈴芽的「傷口」,讓鈴芽直面創傷,從陰影裏找回失去的記憶,然後再次治癒同一處「傷口」。不過,這一次鈴芽將會是銘記、拾回過去的形式為傷痛作結,在人生中重新出發。

須注意的是,鈴芽的成長曲線不是此處才有爆發式成長,正如上述,鈴芽在東京地震門事件中已經歷角色成長,當時我們只看見角色表層的掙扎,要在百萬人與草太之間作選擇,其道德觀受到莫大衝擊。但當得知她是311地震遺孤時,便能理解其裏層的掙扎,她將要面對與311同等程度的地震災難,她選擇犧牲草太其實也算是一種逃避,避免直視過去的陰影。其角色弧線就像一道缺月,一半顯現一半藏匿,要待故事完整那刻才完全顯現。但當它完全顯現,觀眾便可透過回朔為過程填補意義或意象,使整部電影更耐看和耐讀。故此,倒敍結構的確有其存在之必要,起首設置夢魘意象,結尾將之變形至自我療癒意象,中間就以關聯故事填充及豐富意象,使最終的主題意念更為圓滿。

Screenshot_2023-05-27_at_5_03_02_PM圖片來源:電影《鈴芽之旅》劇照

關於後災難的自我療癒,其實是多重意象交匯而成,而詩意也隨意象交疊間綻放。所謂詩意其實是「增強的表現」,它不是唯美或華麗的畫面,而是意念表現到極致的時刻,即使是怪誕或淡泊的故事,也能透過強大表現力釋放詩意。[11]後災難的自我療癒最終呈現的意象是成長後的鈴芽安撫年幼的鈴芽,將椅子贈予年幼的自己,代替母親陪伴自己跨越311地震的悲痛。

新海誠一直很喜歡用物件創造內在意象,例如《你的名字》裏瀧的結繩、《天氣之子》裏陽菜的頸鏈,繼而以物件的物理變化抑或意象變形來暗示角色轉變。椅子是《鈴芽之旅》的內在意象,它的表層意義是鈴芽母親的遺物,剩下三根腳是被地震摧殘過的痕跡,具有親情與傷痛連結的象徵。後來,草太被詛咒並定身於椅子上,並以此形象與鈴芽經歷角色發展,所以椅子被賦予多一層意義——鈴芽喜歡的人。最終,大鈴芽將椅子將交託給小鈴芽,將椅子意象還原,以母親的遺物、親情的連結陪伴年幼的鈴芽跨越傷痛。這並不意味著大鈴芽就此消除傷痕,她只是在椅子陪伴的過程中找到生命下一步可託附的人,也就是椅子曾變形的意象——喜歡的人。此外,若把大小鈴芽所面對的傷痛、相遇結合「無常」與「常世」的概念理解的話,又可以延伸多數層隱喻,但相信各人解讀都會有所不同,這裏就保留空間讓大家自行參透。

讀文學出身的新海誠喜歡在故事裏佈下各種隱喻,從而衍生作品的多重解讀性。正如椅子便是怪異化下的產物,通過怪異化增加讀者理解的難度和長度,然後理解的過程就是美學的目的,刺激觀眾的創意思維,戰勝習慣所造成的無感覺。[12]這一次《鈴芽之旅》說得相對淺白,想傳遞的主要理念也沒有隱匿,更多是把隱喻藏在設定上,如門、大臣、「常世」等等,並將每層外、內在意象都安排的重要時刻交匯,讓主題意念更具美感地呈現。更厲害的是,故事事件都是在映射現實真正經歷過的地震創傷,虛實呼應,將後災難的自我療癒意念投降於觀眾自身,間接鼓舞曾飽受地震摧殘的日本國民不要放棄治癒自己,其意象蘊含的重量絕對是無可比擬的。

Screenshot_2023-05-27_at_5_01_33_PM圖片來源:電影《鈴芽之旅》劇照

自我完整與超越——「災難三部曲」的呼應和對讀

雖然新海誠沒有明言,但《鈴芽之旅》很大機會是他最後一部災難題材的作品,因為箇中表達的意念是災難三部曲[13]中最圓滿的。同時,透過作品之間的呼應和對讀,前兩部同題材作品的主體理念也被豐富和完整。

2016年的《你的名字》,新海誠在創作理念和風格上有重大突破。他告別了以往屢獲好評的小格局敍事,主動接觸敏感題材並挑戰大格局敍事。他在訪談中透露,《你的名字》的創作靈感其實來自311東日本大地震。[14]也許,當時作為「震災文學」的形式面世仍言之尚早,加上作品轉型需要在風格繼承或捨棄作處理,因此《你的名字》便成為愛情為主體、災難為次要的作品。

《你的名字》最終所表達的是在無常的世道裏要靠自己的力量掌控命運,即使災難仍是會發生,光景轉眼即逝,人們仍要盡能力掌控自己能及的。新海誠刻意揮去過往身不由己的悲戀結局,取而代之是克服困難和距離,最終觸及彼此的正面結局,無疑是在鼓舞著同在經歷「無常」的我們。其應對天災的理念與《鈴芽之旅》相差無幾,只差在《你的名字》最終呈現的,是所有人安完無事,只有建築物被摧毀的完美平行時空;《鈴芽之旅》則深入探討災害的後遺症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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