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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陳昇〈牯嶺街那年〉:遺憾楊德昌導演英年早逝,也是對個人青春記憶的一則隱喻

文:簡弘毅

始自1980年代的音樂英年也對隱喻「台灣新浪潮電影」,是陳昇台灣電影史中很關鍵的時期,參與其中並創造電影新格局的牯嶺個人人,如導演侯孝賢、街那記憶王童、年遺柯一正、憾楊張毅、德昌導演的則楊德昌;編劇如吳念真、青春小野等,音樂英年也對隱喻以及無數演員、陳昇幕後人員,牯嶺個人以更寫實風格與貼近土地、街那記憶現實生活的年遺方式,拍出諸多經典的憾楊電影作品,至今仍令人回味。德昌導演的則

這些俗稱「新電影」的作品,廣泛且深遠的影響著當代台灣藝文創作者,陳昇便是其中一位直接受影響的歌手。他曾自陳年輕時迷戀著楊德昌的電影,即使同世代的人都看不懂,他卻覺得「X!好酷的電影」。想必,他的音樂創作中那些冷僻精準的人性刻畫,多少也受到楊德昌的創作意識影響。

RTR4IEAPhoto Credit: Reuters / 達志影像
楊德昌憑藉《一一》拿下坎城最佳導演

陳昇在2017年的專輯《南機場人》,以整張12首歌,勾勒戰後台灣「外省族群」的世代面貌與情感轉移,是非常有力度的一張專輯。其中的〈牯嶺街那年〉,非常明顯是向楊德昌導演致敬的歌曲,將他的許多電影化成歌詞片段:

故事都還沒有結束 你留下一屋子的人在暗黑裡無助的思索 恐怖份子依稀是吸了毒 在那個沒有顏色的年代 走在牯嶺街的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憂傷的女人在海灘上坐了一天 把每個人的天空都感染地很無言 如果有一天能在電影散場的時候遇見你 即便過了許多年你必須要為我解開心中的苦

熟悉楊德昌電影的人都能一眼辨認出,「恐怖份子」「牯嶺街」「在海灘上坐了一天」等字句,都是來自電影的片名;甚至「憂傷的女主角老了 但是記憶沒有你不是好導演」還意指了楊的第一任妻子蔡琴,陳昇用這些詞彙串接成了一個時代印象,在那個仍充滿戒嚴幽靈的「沒有顏色的年代」,仍有著專屬於楊德昌的年代。

我認為第一句歌詞,就是最畫龍點睛的意象,「故事都還沒有結束 你留下一屋子的人在暗黑裡無助的思索」,那些電影通常都有著強烈的故事性格,卻不像傳統電影那樣結構完整,而是創造了許多讓觀眾思索、想像與猜疑的情節,在當時或許叫人難以看懂,在歌詞的第一句,便點出觀眾(或許包含他自己)對電影的困惑,甚至期許有一天能得到楊德昌的解惑,「解開心中的苦」,恰好呼應了第一句的困惑。

楊德昌在2007年逝世,享年59歲,留下其燦爛但短暫的一生。作為觀眾與粉絲,陳昇試圖在歌中捕捉短暫流逝的生命中,導演的孤獨與有志難伸,儘管楊德昌早已藉由電影作品享譽國際,但仍在那些影像中,表現著人性的幽微複雜,而讓追隨著感嘆歲月無情:

那些年的牯嶺街有些訕笑 有些淚光 誰來為你刻上不朽的墓誌 說明曾活著 我們都是活錯了時代的信天翁 依賴著幽暗的星光 飛向夢中的次大陸

必須承認,這首〈牯嶺街那年〉的曲調是哀傷的,但並非沈重悲觀的情緒,反而隨著大量長句子的情境堆疊,歌曲聽來是綿延悠長的連續感。我想這與楊德昌電影與人生故事的緊湊有很大關連,陳昇在這首歌中,除了電影作品的串接,也想要為其一生創造某種遺憾感,不僅遺憾導演英年早逝且作品未完,也是在回應陳昇自己的青春記憶,並夾雜著外省一代漂泊身世的記述,混合著多種情緒,因而使得〈牯嶺街那年〉這首歌顯得稍微冗長甚至渲染哀傷。

前後兩段副歌,第一句唱著「我不知道風要往哪一個方向吹」,巧妙地借用了兩個意象,一個是鮑勃狄倫(Bob Dylan)那句經典的「答案啊飄散在風中」,而句子本身更是來自徐志摩著名的同名詩作〈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兩者或許意義不同,卻同樣點出楊德昌作為外省世代導演的複雜心境,包括後來楊移居美國,電影中也不斷探討在都市化過程中人的處境,以及族群、國境之間的人性辯證。同時,更是同為創作者的心有戚戚焉,來自創作深處的不安和茫然,將生命的燦爛化為永恆的作品,成為陳昇與楊德昌彼此連結的依歸。

我不知道風要往哪一個方向吹 行者也不覺得在花雨中闔上了眼睛 如花是斑斕的生命 又如雨一樣的悲淒 於是我們只有感嘆你可以自由揮霍的歲月

因此,對楊德昌的歌頌與感傷,彷彿也成為追隨著的意念,感嘆並欽羨於早逝的生命正如能夠自由揮霍的歲月,只有縱情於創作,才能夠成就斑斕如花、悲淒如雨的人生,平凡如你我者,只有感嘆並保存於記憶之中,卻難企及於千萬分之一吧。

平心而論,楊德昌的電影充分表現著他的性格,精準細膩且善於剖析,對捕捉都會生活中的男女人性,乃至國族情緒的幽微複雜,都有深刻的表現。這使得他與同世代導演如侯孝賢、張毅、王童等人,有著極大的差異。而擅長捕捉人物情感和時代故事的歌手陳昇,因為汲取了楊德昌電影中的養分與手法,而更能詮釋許多複雜的人性面貌。

同時,由於《南機場人》在空間設定上,以台北南區的外省人聚落為背景,包括牯嶺街、重慶南路、新店溪......,是相對於掌權者的高級外省人之外的底層人物故事,楊德昌及其著名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正是以這個區域為舞台,因此,陳昇將這首紀念楊德昌的歌曲放在此專輯中,除了作為主題呼應之外,也是他個人對青春記憶的一則註解,具有隱微的暗喻。

本文經《方格子》授權轉載,原文發表於此

責任編輯:王祖鵬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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