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達緯
《廣島之戀》呈現二戰廣島(Hiroshima)核爆與1957年發生在廣島的電影典名島之底從一段愛情故事。圍繞著三名主角:一名赴廣島拍攝和平宣傳電影的節影的法國女子、一名廣島的評徵在地日本男子與一名德國軍官展開。探討著創傷與愛情、文經遺忘與記憶、作廣戰的中說觀看與訴說、核爆認識與瘋狂。什麼
電影的故事開頭是一連串博物館裡的模型、偽紀錄片與新聞報導裡病體的電影典名島之底從見證。那些檔案如此逼真,節影以致人們紛紛落淚,評徵並感嘆命運的文經摧殘,但我們仍然沒有真正「理解」廣島。作廣戰的中說
其中,核爆日本男子說了一句:“You saw nothing in Hiroshima.”
因此,什麼進入本片的第一把鑰匙,便是廣島核爆的「不可認識性」:我們無法透過檔案、證據來逼近核爆經驗的真實;於是緊追而來的問題便是:那麼,本片將以如何的形式呈現廣島核爆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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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我們應該注意的,是法國女子所言:“It goes on...It will begin all over again.”
核爆的經驗拒絕,被如同奧德修斯(Odysseus)的傷疤般對待,被推入時間的背景中。核爆的經驗今日仍然持續,未來亦再度重演。特別的是,法國女子卻十足帶有「背景」的存在:“I lie and I tell the truth.”而且有著“doubtful moral”,引發觀眾好奇其性格的生成「背景」,同時好奇導演如何不用背景來展現「背景」。
最後,“Just as in love this illusion exists, this illusion of being able never to forget, so I was under the illusion that I would never forget Hiroshima.”
愛戀與創傷相同,都是在瘋狂狀態下方能體驗與理解,兩者同樣面臨記憶與遺忘,甚至在本片中同時經歷著記憶與遺忘。
電影的開頭是女聲作為敘事主角,見證核爆的歷史存在,而男聲則是反主角的存在:在廣島我們什麼也沒有看到。稍後我們發現女聲連續至魚水之餘的法國女子,而男聲則連續至日本男子。
核爆經驗中作為被理解對象的男聲行動元代表,在主要敘事中則由法國女子擔任被理解的訥韋爾(Nevers)經驗——在約定私奔那天,法國女子深愛的敵營的德國軍官被射殺,那是法國解放日的前一天,與隨後在地窖中從瘋狂而恢復理智的經驗——的訴說者。從見證、複製的不可認識,到放棄知性理解,一同陷入瘋狂狀態,電影帶領我們走過理解他人之痛苦的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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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試圖提出,電影透過敘事、影像、音樂等方式進行疊合,將時間性的縱深拉平至前景,將一切的經驗於當下展開。然而,電影的主要敘事,卻從法國女子回國前一天的凌晨4點鐘開始,隨著日本男子與法國女子的分合、法國女子的去留抉擇展開。
從白天到夜晚,時間性在主要敘事軸中如此顯眼,隨著班機起飛時間的迫近,累加觀者的懸疑情緒。一來,我們了解到導演並不試圖透過抹除時間標誌來解消時間性,而是從時間出發,證成透過時間觀看的不可認識性。
二來,不斷倒數的時間將當下經驗推至前景,並排拒時間軸上之前或之後的回憶或幻想,以致此刻喧囂得不可忽視。電影並不把我們從直流的時間軸中解散,以致漂泊無定,乃是於當下定錨,將一切的思緒與經驗推至此刻。
我們不再將認識的對象化約為客體,為完整無缺的歷史事件,將之推入過去的時間軸,又試圖以感官的刺激重現當時的經驗、以理性加以認識;走向放下主客對立,理智止步而一同陷入瘋狂狀態,放棄時間性的溯游,重新於當下經驗並理解。
從回憶的重訴開始,法國女子偕同日本男子,召喚回她昔日的訥韋爾經驗。那段經驗在時間軸上較前乃毫無疑問,而當下在廣島引發的記憶,則拒絕以背景或對於任何已完結而塵封於過往的回溯行為加以認知。
正是在廣島,訥韋爾經驗才得以被訴說、被理解。訥韋爾與廣島的疊合,讓法國女子在重訴記憶的當下,於此時此地再一次地經驗創傷。
訥韋爾與廣島,除了同樣有使人駐足欣賞的河流外,那些在訥韋爾的地窖中清醒的無數夜晚,與廣島不眠的夜;地窖中彷彿不會重新升起的太陽(時間性的喪失使德國軍官總不真正離開法國女子),與在廣島不願迎接使兩人分別的日出——都同樣召喚起兩個城市的重疊。
影像上,兩個城市也重疊在一起,尤其是當女子徘徊在廣島街道時,訥韋爾與廣島的街衢影像並置。值得重申的是,這些重疊並不是背景的訥韋爾經驗與前景的廣島經驗的疊合,而是在廣島——正是在廣島才能——重新經歷記憶中的訥韋爾經驗。
最好的證明是在音樂的運用上。同樣從時間性出發,每當法國女子陷入時間軸在前的訥韋爾經驗時,總是有一段顆粒狀的木管音樂,隨後加入鋼琴的一段引子,幫助觀者進入法國女子的記憶。
敘事從時間性的回憶與重訴開始,但其本質上無法通往認識的彼端;然而最後一次的音樂響起時,電影已然放棄視覺的、語言的敘事(觀看的、訴說的不可認識性),透過法國女子與日本男子眼神的交流,他們確實共同經歷了最後一哩的經驗的共感,而打破了回溯的嘗試——在廣島,一切都在當下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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