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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演員林嘉欣:意義重大的電影初體驗

訪問:鄭政恆|記錄:朱庭銳(*訪問由林嘉欣小姐以錄音作答)

Q:你如何跟許鞍華導演開展合作?

A:爾冬陞在2001年擔任《男人四十》的專訪監製,透過朋友找我從台灣飛來香港試鏡。演員義重驗我記得試鏡時有爾冬陞、林嘉許鞍華、欣意文念中、大的電影木星和副導演,初體在現場跟我面談,專訪很快便通知我得到了這個角色,演員義重驗就這樣跟許鞍華開始了《男人四十》的林嘉電影緣。

Q:當時為甚麼會對《男人四十》這劇本感興趣並跑來香港試鏡?

A:我當時抱着一個賭博的欣意心態。我在台灣由1995年差不多雪藏到2000年,大的電影由16歲到21、初體22歲,專訪自己的演員義重驗演藝事業不是那麼樂觀的。當時爾冬陞邀請我為許鞍華導演的林嘉電影試鏡,我跟自己說,那是我最後一次的賭博。如果試鏡不成功,我可能會回加拿大繼續唸書,不再留在演藝圈發展。

試鏡成功之後,我就演了胡彩藍這個角色。我當時還沒拍過電影,也沒有接觸過電影劇本,所以看了《男人四十》的劇本,完全不知道出來的效果會如何,無法比較;不像現在,我看了許多劇本、參與了很多不同的電影拍攝後,看劇本會有很多想法、畫面、筆記。那時我覺得自己是一張白紙,但胡彩藍這角色給我一種既柔弱又剛強的印象。

《男人四十》工作照photo credit: 照片由電影攝影師關本良提供

Q:你眼中的許鞍華導演如何協助演員演出?尤其是新演員。

A:我覺得許導演能幹的地方是她懂得凝聚一種氣氛,她往往都是用觀眾的角度去看一場戲,她未必會知道演員要做甚麼、有甚麼反應,但她會知道流程對不對、欠缺了甚麼。

我記得有一場戲是我跟葛民輝和張學友在蛇口的酒吧,那時拍菲林要試很多次戲,在試戲的時候,導演走過來跟我說:「嘉欣,我覺得好像有些東西少了,你介不介意吸一支煙?」我說好,然後她點了一支煙給我,剪接後便成了電影裏面的那一幕。

她未必會有一些方法去幫你,反而會用觀眾的角度去觀察有甚麼缺少了,然後我再自己消化她的說話,嘗試做到,尤其當時我是新演員。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拍巴士的一幕。那場戲說胡彩藍遇到林耀國(張學友飾),下車的時候兩人有些爭吵,本來要求我哭的,但我一直哭不出來。我很自責,覺得自己做得不好。那個地方在天橋底下,我偷偷去了對面的公園,扶着牆,也踢着牆,踢地上的樹葉,葉子沙沙作響。過了一會兒我看見學友走過來,跟我唸一次那場戲的對白,唸的時候我抬頭望學友,流了一滴眼淚,然後便聽到導演喊「cut」。

她就這樣凝聚一種氣氛,觀察到你的狀態,學友亦在那時走過來與我唸對白,我就哭了,完成了整場戲。很多拍攝往往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因為我當時實在太新,腦海裏沒有想機器怎樣走、攝影機在哪裏,這些也不是我關心的事情,我只負責演好胡彩藍。許鞍華導演很厲害,在我不知情下捕捉到那個角色的狀態。

Q:你認為《男人四十》中的演出,是自然率性,還是技巧取勝?演出方式上的認知是如何建立?

A:其實拍《男人四十》時我真是一張白紙,沒有任何演戲經驗。以前是歌手,會用聲音去演戲,但真的演戲又不同。對我來說,演胡彩藍就好像過日常生活一樣,不應用任何技巧去演。我當年來到香港不久,就被安排跟《男人四十》的演員一起玩,去唱卡拉OK、喝東西、聊天。我的廣東話不好,在住宿的地方不停練習對白。但正因為我的廣東話有懶音,才更貼近胡彩藍這個中四女學生。

當時做得到是機緣巧合,包括我的狀態和其他所有事情的配合,這是很幸運的。又例如我跟電影裏的同學一起玩耍、聊天的時候,會學習他們說話的模式、他們的俚語。文念中叫我把胡彩藍的書包和畫冊帶回家,隨心所欲地畫畫,當時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口裏會長花,所以在畫冊上畫。

我又經常在真實生活裏背着胡彩藍的書包。許鞍華導演和她的團隊給我的東西已經慢慢影響我的日常生活,所以沒有分演不演出,很多時候都是給反應。他們的事前工作為我準備了一個很好的拍攝氛圍,建立了胡彩藍這個角色。

Q:演一位中四女學生,給你最大的挑戰是甚麼?你當時怎樣跟前輩如張學友和梅艷芳合作?

A:最大的挑戰可能是語言,我2001年來到香港時,一來看不懂中文,二來不熟悉廣東話。即使到今日,一般演員可能需要兩小時去消化一個劇本,我可能要四至六小時。

我跟梅艷芳沒有真正的對手戲,但她演出時,我也會盡量去看。有一場她跟她以前的中文老師盛老師(庹宗華飾)在橋上相遇,他是一個老去的老師,我看到起雞皮疙𤺥。當時我未必能理解梅艷芳和庹宗華的關係如何影射張學友和胡彩藍,但在現場看梅艷芳演戲是非常震懾的,她未埋位之前非常安靜、不會談話,埋位後的凝聚力卻令人非常害怕。

我16歲已經認識學友,所以知道第一部電影是跟他合作我很放心,起碼演員之間有信任,我會比較自如。學友也很幫忙,胡彩藍有很多面向在劇本中沒有提及,例如有一場我在利時商場賣衣服,向學友的衫袋擲糖果,很多反應也是即場的。

和學友拍對手戲時,我沒有跟他說怎樣演,只是在綵排時略略走一次。跟學友做戲有一種玩遊戲的感覺,所以胡彩藍的反應我都不跟他說。反而經常與許導演私語,然後導演便會大笑但不會告訴學友。我們的關係是很有趣的,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因為那是當時的狀態。

*本文節錄自《許鞍華 電影四十》,蒙三聯書店(香港)及香港電影評論學會授權轉載。

AnnHui_coverphoto credit: 三聯書店

責任編輯:歐嘉俊
核稿編輯:游千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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