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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大尉叛逃記》—極權體制中,贖罪聖途的主體創生

文:曾友俞

「大尉,影評你覺得呢?他們為什麼都堅稱無辜?」

「我猜是大尉想逃避責任吧。」

「你看起來挺聰明的叛逃。但你一點也不懂辯證法。記m極權記住,體制途他們堅稱無辜,中贖罪聖主體是創生因為真的無辜,這些人並非恐怖份子、影評間諜或破壞者,大尉但他們落到我們手裡是叛逃有原因的,他們都是記m極權不可靠份子,原因有很多,體制途有的中贖罪聖主體背景有問題,有的創生親人被鎮壓,即使以斷絕關係,影評肯定懷恨在心,有的其實是波蘭人,或者德國人,也就是即將成為間諜,有些人就是不愛祖國,就是有那種人,天生不愛國,這種不可靠份子多到不可思議,這是很危險的,身處這個時代,你懂的,國家腹背受敵,勢必要ㄧ戰,開戰後,這些不可靠份子會怎麼做?他們現在確實無辜,但之後就會有罪了,我們不能坐視事情發生,豢養賣國賊、間諜、恐怖份子、破壞者,屆時就太晚了,所以我們才監禁處決他們,今天,現在,超前部署,這叫『防範潛在敵人於未然』,這就是你我在做的工作。」

「所以您是說我們逼他們招認還沒做或不打算做的事?」

「用用腦袋,又不能無緣無故監禁處決,那樣是違法的,這可是個法治國家,所有刑罰都要有罪行,懂嗎?」

這是大尉(Captain Volkonogov)的上司少校(Major Gvozdev)在回憶中對他說的話,而這段話正是1938年史達林時期蘇俄的生存境況描述。

所謂的法治在這時還沒有經歷實證法與自然法的衝突,法律仍然是應被遵循的主權者意志,而主權界線的圈劃將會隔出國民與敵人的高牆,國民的定義必然是愛國者,然而愛國與否是國家說了算,因此你身分可疑、行為可疑、思想可疑,你就是該被殲滅的敵人。至於是否可疑又該怎麼斷定呢?這點卻是無疑的,當然是國家。

故事開始在一群穿著的鮮紅色服裝—從背心到工作褲,充斥肌肉與陽剛味濃厚的雄性間從事排球運動與角力間開始,他們是大尉與其部屬,從這身衣著就能一望即知地辨認出,他們所代表的蘇聯紅軍意象,而他們是秘密警察。

相較於軍人從事對外的國家敵人殺戮,(秘密)警察則是在國家內找出潛在敵人的相對應職位。通俗常稱警察是人民保母,實際上不過是種宣傳後的結果,警察從來都不為保衛人民生命身體安全而存在,卻一直都是國家龐大軀體的末梢,用以深入國境內的各個角落。

在觀眾都還來不及注意的時候,猝不及防地大尉突然開始叛逃了,相較於一般電影的情節鋪陳,從開場大尉在進入機構見到上司(Major Gvozdev)跳樓時已充滿細節。

大尉是唯一未被肅清的人員,只因他直覺敏銳地在發見到下屬一個一個被喚出做「重新評定」時,他在一步之遙的距離逃出了秘密警察部門。重新評定當然是種修辭,就像在冤案被宣布破案時都會用「突破心防」一詞一般,然而這不過是刑求的同義詞,重新評定則與政治肅清等義,畢竟是否為敵、是否可疑都只有統治者能予判定。

演繹了歷史的《大》並不枯燥,充滿驚悚的逃離過程讓張力始終無法鬆弛,同時,劇情也在超現實的情節裡帶出了求取救贖的歷史罪業實踐者的聖途。

逃離的大尉冒充為平民街友,卻恰巧被當街帶離前往機構埋葬剛處決的「敵人」們,這些屍體卻正好都是大尉的部署,這時大尉的好友(Veretennikov)從被埋入的泥土(甚至不是墳墓)中爬出對大尉說:

「為什麼自己跑掉,費歐達?你扔下我,他們刑求我,我什麼都簽了,然後直接下了地獄,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我們的人都在那裡,知道我們在那裡幹嘛嗎?你可不笨,費歐達,我們在受折磨,那就是我們的刑罰,要永遠受折磨,知道什麼是永遠受折磨嗎,大尉?(一手插入大尉的肚子拉出腸子)就是一直這樣,直到永遠,他們要我傳話給你,你有機會去另一個地方,不用跟我們一起下地獄,但有一個條件,死之前,你必須悔改,並讓至少一個人原諒你。」

我們能經常在電影中,見到死刑犯在行刑前有神父前往讓其告解的橋段,而這是在讓罪人於死前若能真誠向上帝懺悔時能得到寬恕,進而能進入基督信仰中所應許的來世(afterlife)。

只不過在共產國家裡頭是沒有信仰的,並且電影敘事中的世俗化更是讓「人」在現世所犯下的罪惡,也沒有神能被求取應諾,除魅後的世界是沒有神的。

在這趟贖罪之旅中,大尉遇上的人都是國家敵人的遺親,有父親是病毒學家的女醫生,當父親被捕後就被醫院開除也沒了公寓,甚至必須獲准才能在停屍間打工並居住於斯,然而,她的父親卻是在研究病毒的疫苗以保衛國民,但國家說他是在製造生化武器,誰說了算?

更荒謬的是,父親早就被處決的消息從未通知,她仍然例行性地寄送襪子與圍巾,直到叛逃的大尉前來求取寬恕時才讓死訊被轉達。她的反應並不驚駭,她只質疑那為什麼還是繼續收下襪子與圍巾?當然,大尉並沒有那麼輕易就得到原諒,作為共犯的大尉只得到一句:去你的。

另一個遇上的人則是兒子被處決的老父親,當收到噩耗時他的反應卻並非難過,而是以表忠的態度說出早就與兒子斷絕關係,如果可以的話甚至想要親自處決他,並讚頌執法組織是絕對無誤的,不可能處決無辜者。

語畢,他問道是否通過考驗了?並自承他經歷過四次政治肅清都挺過了,這次的檢驗也通過了吧?在一個極權的環境下,就連至親的死訊都將成為一場檢核,爹親娘親都沒主席親大略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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