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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通識課01】美學》:美感評判不是某種普世通用的標準,而是根深蒂固出自你的文化背景

文:本斯・納內(Bence Nanay)

現實生活中的牛津美學分歧

關於美學的一致和分歧,真正問題不在於誰對誰錯,通識通用而是課美關於我們如何分配注意力、我們的學美背景信念、知識,感評根深以及過去所接觸的判不普世事物,會如何影響我們的某種經驗。一但了解我們的標蒂固的文經驗會因為這些而改變,將十分有助於解決美感分歧。出自

我曾經擔任影評人,化背這份工作的牛津好處之一是可以參加電影節;我就經常擔任評審團成員。擔任電影節的通識通用評審有其迷人的一面:和知名演員見面、入住高級飯店等等。課美但這有時也是學美一種令人筋疲力盡、且往往令人火大的感評根深經驗。

你和另外四個人一起擔任評審,他們通常來自世界各地,對電影的品味與你截然不同。但是你們必須就哪部電影應該獲獎做出決定,而且一定有嚴格的截止日期。你必須在午夜之前給電影節主辦單位一部片名。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但你們對於任何一部電影都沒有達成共識。這是現實生活中的美學分歧,休謨對於解決這種分歧並無太大的幫助。擔任過幾次評審之後,關於美感分歧爭論的老調,在我眼中開始變得很不同。

這些評審會議上發生的事,不是在分享經驗,而是在於困難的美學批判。我們必須同意某部電影比其他電影好。事實上,實際運作的方式往往與此相反。首先,我們必須同意,有些電影顯然不能得獎;這還是比較容易的部分。但這樣一來,我們還剩下四、五部電影,這時就要拿刀出來了。

如何理性地說服另一位評論家,他喜歡的電影實際上缺乏原創、陳腔濫調?恐怕答案是無法,也不能。這些辯論毫無理性可言。而且可悲的是,獲獎的電影往往是沒有哪個影評人為之瘋狂、但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它獲獎的那一部。

令人信服的不是理性,我很少看到影評人試圖訴諸理性。一些較有經驗的影評人試著採取某種形式的心理戰,早在陪審團討論之前,通常是在放映期間,就系統性地破壞、有時無意識地反對某些電影。這種心理戰也是非理性的,是在更情緒化的層面上進行的。但我不覺得整體而言這在美學上有何益處,除了學到影評人的狡猾之外⋯⋯。

這些評審所做的事,幾乎只有試著讓其他影評人關注電影的某些特徵。這不像是批判繪畫或小說那樣清楚明瞭,因為電影是一門與時間有關的藝術。我們是在觀看電影的幾天之後決定,因此我們關注的不是電影本身,而是我們對電影的回憶。

儘管如此,幾乎所有的爭論實際上都是用來將其他影評人的注意力,引到一些尚未被注意的特徵上。注意這個特徵可能會產生負面的美感差異(當目的是排斥這部電影時);但也可以產生正面的美感差異(據以說明為何這部電影比其他同領域的電影好)。

實際上這正是影評人該做的事,不僅在擔任評審時如此,在他們撰寫影評時也是如此。這就是好的影評人實際上做的事。不像美國具代表性的影評人寶琳.凱爾(Pauline Kael, 1919-2001)那樣,將批判視為一種藝術形式。不總結劇情、不講述和情節只有一點點關聯的童年記憶,也不用告訴我們他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影評人的工作是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到我們本來不會注意到的特徵上。注意到其中的一些特徵,可能會完全改變我們的體驗。

其中一些特徵可能是結構性的,例如,小說第十二頁的主題如何在第一百三十四頁再次出現,然後在第四百三十二頁和五百六十三頁又再度出現,以及這如何為原本非結構化的敘述提供了結構。還有一些可能和其他藝術作品的銜接有關,例如,一首樂曲引用了另一首樂曲的音調。注意其中的一些特徵,可能會讓我們的體驗更令人滿足,這也使得評論真的值得一讀。

以下是一個真實的例子:一幅十五世紀義大利的小畫,描繪的是天使報喜(見圖4)。畫家多梅尼科.韋內齊亞諾(Domenico Veneziano, 約1410-1461年)在畫中玩弄了軸線——對稱的建築偏離了中心,被推到畫面中間左側;而「動作」也偏離中心,但它是被推到右邊,而不是左邊。這三個對稱軸(建築、畫作本身以及瑪麗和大天使之間的軸)的交互作用,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立即注意到的。但是當它被指出來並引起你的注意後,就會產生巨大的美感差異。

Annunciation_(predella_3),_fitzwilliam_mPhoto Credit: Domenico Veneziano Public Domain

就數量而言,史上從未有過這麼多的評論,相關的部落格和網站就有數十萬個,一點也不誇張。但這一點只是更加顯明評論已陷於危機中。正如英國文學評論家特里.伊格爾頓(Terry Eagleton, 1943-)早在三十多年前(部落格出現之前)就義正嚴辭地指出:「現今的評論缺乏任何實質性的社會功能。要嘛是文學事業公共關係部門的一部分,要嘛是完全屬於學院內部的事。」

有件事和當時不一樣,那就是名人評論家的出現,這些人(通常在現場觀眾面前)發表對電影、音樂和電視節目的意見,除此之外無所事事。但是,如果評論者只做他們收錢該做的事,也就是引導觀者注意可能會產生美感差異的特徵,那麼評論的社會功能是可以被恢復的。

法國小說家安德烈.馬爾羅(André Malraux, 1901-1976)說過,寫作藝術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讓讀者能夠了解藝術,而是讓他們愛上藝術。高談闊論藝術當然要容易得多,但評論家的工作是用一種說服人們喜歡上作品的方式,幫助讀者注意該作品。

現實生活中的美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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