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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之軌跡Ⅱ》:中國和印度數學存在著諸多的平行性,但是,其中是否存在交流和傳播?

文:洪萬生、數之數學英家銘

1.8 印度與伊斯蘭的軌跡國和數學交流

印度數學「西進」到西亞與歐洲的仲介是穆斯林,薩珊帝國(Sasanian Empire,Ⅱ中諸多中否224-651)——波斯第二帝國,在「前伊斯蘭」時期就已經扮演著重要角色。印度儘管史料十分有限,存著存交傳播但印度天文學在西元後幾世紀間,行性曾影響波斯中部的流和薩珊天文學著作。印度十進位數碼及其運算更是數之數學如此。在伊斯蘭崛起之後,軌跡國和穆斯林科學家可能從伊朗的Ⅱ中諸多中否西亞或其他地區,甚至直接經由翻譯,印度而學習印度數碼,存著存交傳播被稱為zij或zig的行性天文學著作,顯然就有梵文來源的流和知識。

在本章一開始,數之數學我們針對從阿拉伯文到拉丁文的sine(正弦)之語源,已經說明其始於梵文的演變過程,這就清楚顯示:印度與伊斯蘭之間的數學交流(尤其是從印度傳到阿拉伯世界)之史實。另一方面,印度人所發明的十進位制數碼,也顯然由於伊斯蘭的使用,從而傳入歐洲發揚光大,最後在西元1500年左右,演變成我們今日熟悉的形式。

那麼,究竟如何傳入伊斯蘭世界?有一個傳說涉及下一章(第2.4節)我們還將介紹的阿爾・伯魯尼,他是第十一世紀的伊斯蘭的「印度通」,在伊斯蘭與印度的交流上,扮演了極重要的角色,儘管數學史家普洛夫可認為他的梵文素養並未到位。

這個傳說根據阿爾・伯魯尼的轉述,西元771年時,哈里發曼蘇爾在巴格達的官邸接待了印度大使,得到後者送他的禮物,那是婆羅摩岌多的《婆羅摩修正曆書》。曼蘇爾請求宮廷學者翻譯成阿拉伯文,於是,《婆羅摩修正曆書》中所使用的印度數碼(Hindu numeral),從此傳播到伊斯蘭世界了。

另一方面,阿爾・花拉子密的《印度計算法》對於十進位制算術的發展,當然居功厥偉。不過,它僅存拉丁文版。現存最早的阿拉伯算術著作,則是烏格里狄西(Abu'l Hasan Ahmad ibn Ibrahim Al-Uqlidisi,920-980)的《印度算術》(Kitab al-fusul fi al-hisab al-Hindi),他於西元952年在大馬士革寫下此書,其中,他闡明了印度數碼及其運算系統所以最終獲得成功的一個主要原因:

大多數文書不得不使用它(指印度計數法),因為它容易、快捷、不需多少準備,不要多少時間便能得到答案,也不需在心裡忙於計算,即必須盯住自己的雙手,使得在他講話時不至於破壞他的計算;並且當他離開去做別的事再轉回來時,他將發現它仍是原樣,因而可以繼續算下去而面去了記憶的麻煩,從而又繼續做他的事了。其他的(算術)就不一樣了,需要扳弄手指並做其他必須做的事。大多數的計算者不得不使用它(印度方法)來處理那些不能用手處理的數,因為它們實在太大了。

現在,考慮印度三角學對伊斯蘭世界的影響。在西元第八世紀後期,印度曆算書《悉壇多》(Siddhantas,內容包括希帕克斯天文學)被引進巴格達,且被翻譯成阿拉伯文,於是,伊斯蘭天文學家與數學家對於翻譯傳入的托勒密《天文學大成》,當然「似曾相識」,因為從希帕克斯到托勒密的希臘天文學,本來就一脈相承。

不過,由於伊斯蘭天文學深受古希臘幾何模型進路之影響,因此,他們從印度人身上所學到的,是天文學相關的三角學。事實上,阿拉伯的正弦、餘弦,以及正矢(Versine)都可以溯及梵文的源頭。

另一方面,儘管交流的證據仍然相當零碎,但伊斯蘭初期的數學家及天文學家,還是相當方便取得印度與波斯的數學技巧,進而形塑其數學天文學的基本架構。不過,對於其他主題單元譬如代數學來說,有些數學家或數學史家對比(印度的)婆羅摩岌多vs.(伊斯蘭的)阿爾・花拉子密有關二次方程式解法,發現他們的「概念相似性」(conceptual similarity),而認定前者才是「代數」(al-jajbr/algebra)的發明者,至於後者則是襲自前者。針對這種比較史學進路常見的「失誤」,數學史家普洛夫可提出幾個理由來「糾謬」。

首先,與阿拉伯不同,梵文的二次方程式之係數允許負數,因而,其分類不需要用到六種。其次,梵文的數學文本缺乏阿拉伯的幾何詮釋與演示(geometric demonstration),也就是,兩者有極大差距的(幾何)論證之必要性,這一點阿爾・伯魯尼也特別強調,請詳後文(第2.4節)說明。

再有,誠如史家普洛夫可所指出:「中世紀印度的記號風貌,譬如表格式的原始方程式之格式,以及未知數的名詞之音節縮寫,就未曾被阿拉伯數學的純文辭式(purely rhetorical)的早期形式所採用。」

數學史家普洛夫可有關梵文數學 vs. 阿拉伯數學的風格之比較,也可徵之於同一文本但不同語文版本之對照。有一本十五世紀的一本波斯行星軌道幾何學著作以阿拉伯文撰寫,它在十七世紀被翻譯成為梵文,請參看兩種版本(一開始幾句摘錄)之對照:

波斯文版本:以憐憫的、慈悲的神為名。……一個可感知(sensible)的物件(字面意義是「indication指示」),若它按任何方式都不可分,就被稱之為點。若它在一個方向上可分,它就被稱之為線。若它在兩方向可分,也就是說,它在長與寬上可分,但在高之方向不可分,它就被稱之為面(surface)。

梵文版本:向象神迦尼薩致敬!……一個點是在可感知指示之範疇(category)中。由於它的渺小(smallness),它無論如何都不可分。……那麼,現在一個在某方向上可分,但在另一方向上不可分的物件,就用「線」這個字來表示。……那麼,現在,一個在兩方向上都可分的物件,就用「面」來表示。

可見前者展現了大部分伊斯蘭數學家所採用的歐幾里得風格,至於後者則無疑是梵文數學散文的一種闡述(exposition),其主要目的是以一種清楚與可理解方式來說明這些概念的意義,而非建構這些概念(按歐幾里得的定義呈現方式)的一種嚴密邏輯階層。

在結束本節之前,我們還要提及婆什迦羅二世的數學著作之波斯譯本的故事。蒙兀兒帝國的第三位帝王阿克巴(Akbar,1542-1605)曾在1587年,命令他的宮廷學者阿布・法第(Abu al-Fayd Faydi)翻譯《麗羅娃蒂》。在其譯序文中,法第提供一個首度現身的傳說故事,直到今天還不斷被傳誦:麗羅娃蒂是作者婆什迦羅二世的女兒,根據她出生時的星占,她注定終生未婚且無子嗣。

但是,父親找到一個改運的辦法。他做了一個可漂浮在水面上的杯子,底部開一個很小的洞,水可慢慢流進,一小時後,若杯子沈沒水底,就可擺脫厄運。在一個吉日良辰施行改運時,出自好奇心,麗羅娃蒂觀看杯中水逐漸上昇,突然有一顆珍珠從她身上掉入杯子裡,恰好堵住進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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