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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藥史》:鴉片製劑濫用而殺害的美國阿宅,可能遠多過車禍和槍擊案

文:Gene

我在課堂上介紹秋水仙素(colchicine)的食藥史鴉殺害作用機制,詢問同學知道它是片製主要用作治療什麼疾病的嗎?提示是我也有服用過。沒想到,劑濫擊案居然有坐第一排的美多過學生,很認真地回答我說,車禍是和槍不是用作治療秃頭?見到我大崩潰後,他滿臉恐懼⋯⋯

其實,食藥史鴉殺害我上次服用秋水仙素是片製好幾年前的事了,但是劑濫擊案為了預防痛風,我天天都要吃降尿酸的美多過藥。現代文明生活中,車禍有幾人壯年後不三高的和槍?我也很希望三高是高智商、高學歷、食藥史鴉殺害高收入,片製可是劑濫擊案往往卻是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或高尿酸),需要天天服藥已是不少同齡朋友之間公開的秘密。

從前看好萊塢電影或影集時,看到老美浴室總是有滿櫃子的藥,他們簡直是把藥當飯吃,一有啥症狀就打開櫃子找藥吞,以為那是戲劇的誇張效果。萬萬沒想到,到了美國留學後才發現,那樣的場景根本超寫實。在美國,不少台灣需要處方籤的藥物,在一般藥局就可以隨意用銅板價大量購買,因此我們回台時幫親友帶藥,甚至廉價到懶得收錢,也是公開的秘密了。

台灣雖然還沒那麼誇張,可是在廉價和方便的健保制度下,拿了超過自己真的需要服用的藥物,以致於後來要丟棄過期藥物,也不算是少見的。我們活在一有身體症狀就用藥物來處理的年代了,這並沒有不好,畢竟我們也更不會想要病痛纏身。

常期關注醫藥史的美國作家湯瑪斯.海格(Thomas Hager)一次去英國倫敦出差時去了趟大英博物館,看到大廳中一個十四公尺見方的大型展示桌中的上萬顆藥丸,呈現一個英國阿宅一生中平均吃掉的一萬四千顆藥,而身為美國阿宅,他也很清楚,和老美相比,老英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老美吃掉的平均可是他們的三至四倍!於是給了他靈感寫了這本《食藥史:從快樂草到數位藥丸,塑造人類歷史與當代醫療的藥物事典》(Ten Drugs: How Plants, Powders, and Pills Have Shaped the History of Medicine)。

海格指出,《食藥史》不是一部製藥業的學術史。他介紹了許多塑造了醫學史和當今世界的藥物,雖然省略了醫學史上許多最壯觀的事件以及一些人儘皆知的重要藥物。這本書並不是為了討好藥理學家和藥學家,可是也不想抨擊製藥產業。他只想帶領一般民眾在藥物發現的歷史中遨遊,探討我們和藥物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並且,也瞭解到藥物是雙面刃,好壞兼具。

每一種藥都不免有副作用。《食藥史》提到一個以上個世紀率先描述這種現象的德國科學家馬克斯.塞吉(Max Seige)命名的「塞吉週期」,迷人的新藥隆重登場,流行了一段時間,並被廣泛採用(第一階段)。這種蜜月期過了幾年後,出現了負面的媒體報導,暴露了這種熱門新藥的危險性(第二階段)。突然間,人們開始如驚弓之鳥。昨天還是藥物奇蹟的東西現在已經變成了過街老鼠。到了第三階段,人們會冷靜下來,對藥物的真正有效性採取更冷靜的看法,銷售也會恢復正常,在藥物的萬神殿中找到它們應有的位置。其他醫療行為大概也有類似的「塞吉週期」吧?

海格省略的重要藥物有阿斯匹靈和盤尼西林,因為太多阿宅撰寫過相關文章。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鮮為人知(但非常重要)的藥物,如水合氯醛(chloral hydrate)這種迷藥。該書還討論了一些家喻戶曉的藥物,如複合避孕藥和威爾鋼,以及抗菌的磺胺類藥物(sulfonamides)。《食藥史》用了相當大的篇幅介紹各種形式的鴉片製劑,因為它們的歷史意義以及目前的重要性,還有眾多有趣的人事物。

從罌粟漿液中提取的鴉片已經使用了至少一萬年,是人類已知的最古老的毒品之一,而且自羅馬時代以來一直是重要的貿易品。在十九世紀,由於四分之一的抽大菸,中國抵制鴉片的進口,導致與鴉片貿易的主要參與者英國發生了兩次戰爭。鴉片在我阿嬤的年代在南洋華人中也相當普遍,我近來還得知有長輩深受其害。為了將鴉片製劑的止痛能力與它們強大的成癮性脫鉤,已經投入了大量的資源,但到目前為止革命尚未成功。

鴉片及其衍生物例,如美國近年常被濫用的吩坦尼(Fentanyl),使數百萬阿宅擺脫了難以忍受的疼痛,但它們也使另外數百萬阿宅陷入毒癮的痛苦之中。美國人僅佔世界人口不到百分之五,卻服用了全球八成的鴉片製劑,嚴重程度甚至讓近年美國阿宅的平均預期壽命下降。鴉片製劑濫用而殺害的美國阿宅,可能遠多過車禍和槍擊案。

說個我自身的經歷吧。我在美國留學時有次飆單車不小心仆了街,臉上掛了彩還臉骨破裂被送進醫院急診室。為了止痛,醫師就開立了鴉片製劑給我。預計要出院那天上午,我覺得天旋地轉,可是醫院警告我超過中午再不出院就要再加一天的天價住院費,於是我就被迫坐上朋友的車回家休息。短短不到十分鐘路程,我就暈車暈到昏天暗地,一回到家立刻衝去廁所狂吐。同住的學弟嚇到六神無主,但我已無法言語地從廁所爬到床上,以為是腦震盪的後遺症。

事情傳開來後,有位台灣醫師朋友晚上來探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我,看了我吃的藥後,驚覺是鴉片製劑過量的副作用,台灣一般的處方用量只有我當時服用的不到一半。原來,是因為老美太常吃止痛藥了,美國醫生開立鴉片製劑的量都要調到頗高,否則他們還是會痛不欲生。我一停用那個鴉片製劑,不到一天就生龍活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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