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戈登探長(德尼思化創辦人,閱讀希望讓文藝更加貼地)
聖經說,李顥耶穌以血液洗淨世人的謙伏罪惡。千古以來,罪惡之城殉道者都是墳堆書的愧少數的捨身成仁。留下我們,寫倖銘記這座城市的閱讀內疚和慚愧,在不斷播放的李顥新聞,在許多悼念的謙伏日期之間輪迴。
香港九十後詩人李顥謙,罪惡之城直視黑暗,墳堆書的愧出版《夢或者無明》。寫倖他的閱讀詩歌並不陽光、清新,李顥幽靈和苦惱纏身,謙伏記下你我床上輾轉反側失眠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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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示錄〉
彷彿雙手合十,祈禱
就可如常攤伏於惡的墳堆好些人交出自由與聲線,燃亮最後的草
我們從地獄中乍醒,反覆出入夢境閉路電視仍在運轉
隱秘的天眼,全天候感熱泥濘裡,我們無法洗出清晰的輪廓
每一口呼出的空氣,都是不被應許的嘔吐
面對極權,我們曾經習慣於跪拜求饒;看見不幸,我們總會喜歡說集氣支持。〈默示錄〉乃將被掩蓋事物,重新揭露眼前,真話從不動人、悅耳,卻可以認清現實。
世界施下沉默詛咒,邪惡四處皆是無從反抗,只能以祈禱姿勢伏於墳堆。好些人使用言論自由的最後機會吶喊,讓你我在地獄乍醒,想起昔日夢想。
無聲二十四小時,社會運作的監控,泥濘墳堆,我們滿身都被邪惡掩蓋,洗不清自己的輪廓,說不出自己的語言,「每一口呼出的空氣,都是不被應許的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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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
也同歸。
天掩蓋光的時候
就祈禱,雙手合十
更短的廿一世紀
像夜的海浪,翻不過去墓地是潮濕的
資格也是
煙草是我們的
新天地卻屬於你們唸一首詩
讓鳥穿過風
搶劫他人的悲劇
就能成為溫柔的撥霧者
殊途同歸的終結,乃多元化作單一。我們會作祈禱,雙手合十全因絕望。黑雲陰影,蓋過世間光明,體感漫長。時間再短也難耐多半秒,如何翻越?
海浪、潮濕,𦻒地不斷被眼淚浸濕,這是生而為人的資格,良知的證明。偏偏無止境的悲涼,必須靠煙草麻醉,相信聖經的新天新地,黎明終會降臨在遙遠世代。
詩人能夠做些什麼,文學可以如何?一首詩的悲歌,始終是偷渡他者痛苦,化作句子,輕鬆實乃沉重,飛向四方。撥開邪惡的霧,溫柔地讓世人聽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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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沉〉
整夜懷疑有人敲門
就點燃房間的抑鬱成光
心跳如同冷氣機的噪音
雜訊閃炙,無法伸手熄掉更新軟體,因為要調整記憶
習慣以恐慌的姿勢伏下
我看到碎片在時間亂流
任意掌摑,他人身上的血肉拋棄鏡子,證明始終多餘
欺騙命運的僥倖者
即使坐著也會漸漸剝落
在那些充滿飢餓感的夢裡
被掐著呼吸的死鳥,還是最自由的
以言入罪的文字獄,成為常見的新聞,誰不害怕自己是下一個殉道之人?如果門外傳來敲門聲,最怕不是鬼,最怕的是比邪魔更嚇人的爪牙。
猜疑的抑鬱成光,來自心房的重壓,卜通亂跳,「雜訊閃炙,無法伸手熄掉」。刪去、更新軟體,嘗試遺忘嫌疑記憶,彷彿一切都會成為庭上審判的證供。
記憶之河,建構你我身而為人的意義,更改timeline,自身難免破碎不堪。他人曾經獻上血肉,又豈能輕易抹去?任意掌摑,乃倖存者最切身的折磨。
對的,僥倖者「即使坐著也會漸漸剝落」,「被掐著呼吸的死鳥,還是最自由的」。李顥謙之作,是坐在墳堆上書寫詩句,記下、背負城中一代生還者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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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獲作者授權轉載,原文請看作者Me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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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Alex
核稿編輯:Alv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