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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伊尼舍林的女妖》:執意與世人拚個你死我活,豈不是把一整年都活成了愚人節?

文:藝術北飄者

蠢蛋、影評伊尼妖執意與愚人呆子、舍林世人死活傻瓜...,拚個把整不懷好意的年都標籤,如雨後路面積水的活成坑窪,污濁又骯髒,影評伊尼妖執意與愚人人人會刻意走避、舍林世人死活繞道或一躍而過。拚個把整但聰明和愚笨,年都界線在哪?愚人,活成當真一文不值嗎?還是影評伊尼妖執意與愚人有種愚蠢,叫做「大智若愚」?

《殺手沒有假期》、舍林世人死活《意外》大導馬丁麥克唐納(Martin McDonagh)的拚個把整新片《伊尼舍林的女妖》,再次發揮他黑色幽默的年都看家本領,將一則變調的活成愚者寓言,寄託於被摯友「拉黑」後引發的一連串暴戾事件中,尋常裡透著異常,引人吒舌、發噱卻又血淋淋到不忍逼視。

(以下有電影劇情,請自行斟酌是否繼續閱讀)

愚人節,不歌頌「愚者」,反倒獻給了「愚弄者」。

每年4月1日,「聰明」的人可以玩盡各種無傷大雅的玩笑,在椅子上放假勞贖假蜘蛛、送出一片牙膏餡料Oreo,就連網路巨擘Google發表惡搞的「嗅覺搜尋」,也該一笑置之。

被騙上當?那唯有摸摸鼻子怪自己笨,怪自己蠢,甚至懊惱到希望世上真有神醫,可以像15世紀末荷蘭畫作《取出瘋狂之石》那樣,在腦殼開洞、取出「笨蛋石」,好讓自己變得聰慧一些。

photo_be7fc3549989e37e121ce103630be41bPhoto Credit: 探照燈影業
《伊尼舍林的女妖》劇照

人間之驢,頭腦簡單

劇情雖始於愚人節,但柯林法洛(Colin Farrell)飾演的派瑞,其中的庸俗並非一朝養成。1923年愛爾蘭內戰期間,無妻無子的他,與同樣未婚的胞姊,住在好山好水好無聊的愛爾蘭外海小島伊尼舍林,以飼養牲畜維生,生活中唯一的消遣,唯有每晚吆喝懷抱音樂夢的摯友——布蘭頓葛利森(Brendan Gleeson)飾演的康姆,一起泡酒吧、聊是非。

老姐熱衷的閱讀,他嗤之以鼻,康姆談論的貝多芬(Beethoven)與莫札特(Mozart),他興趣缺缺,連名字都會記錯。說什麼高眉藝術品味、知識份子的百年思索,一概與他無涉。

劇本的可信之處,就在那孤懸之島的設定。在城市裡,人海茫茫、人際複雜,友情的破裂稀鬆平常,但只消換掉電話地址工作,便能輕鬆地與他者失聯。換成蕞薾小島伊尼舍林,兩人如同關押在同間監獄,出了事避無可避、眾人皆知,衝突也斷了出路而無限激化。

另一個巧思,是援引傳統動物形象來做呼應。尤其驢的形象,變成了派瑞的最佳寫照。開頭沒多久,派瑞擅闖康姆家,旋即,他養的那頭驢便侵門入戶,當主人家是自己家。自此,我們再也分不清人和驢,誰才是聰明的那個。

翻開伊索寓言,裡頭也有頭笨驢。故事描述一隻扛著沈重鹽袋上街的驢,以為故技重施,假裝跌入河心,就能再次溶掉經商主人堆在背上的鹽。沒想到,對方早已識破牠的把戲,將鹽換成吸水的棉花,好讓牠乖乖認命,當個好使的馱獸。

派瑞的驢脾氣,更徹底體現在生活上。

百無聊賴的他,彷彿認定肩上重壓的漫漫歲月結晶,總會融化在酒國的瓊漿和友情的笑浪裡頭,替生命減壓、為意義鬆綁,而兩人將會攜手流向生命盡頭的汪洋,不離也不棄。是以,好友冷漠的對待、自殘相逼,不過是愚人節玩笑或者鬧鬧小脾氣罷了,只消他一哭二鬧三糾纏,便能重拾往日情誼。

天真、不懂人情,他儼然竟是一頭:兩腿行走的驢。

康姆:當好人不會名留青史。

photo_77d4522dcb3b1e6e0681c9d271f1a69cPhoto Credit: 探照燈影業
《伊尼舍林的女妖》劇照

傻氣之必要,愚笨之必要

如果裝傻是人生的必學伎倆,那愚者精神,就是人生回春的補給品。

瞧瞧塔羅牌中的愚者吧!裹在斑斕彩衣中的他,理想、浪漫、直率,帶著孩童般的純真去歷險,卻渾然無視腳邊的懸崖、眼前的危險。

如此不帶雜質的無暇靈魂,我們怎麼會陌生呢?

一個人懷抱夢想/幻想時,誰都是如水晶一般,有稜有角卻又乾淨純粹,帶著一股旁人不解的初心和傻勁,篤信信念終能結為燦花、想像感情沒有保存期限。而信念,往往源於深沉的不相信。不信,人們可以如此絕情,不信,世界可以如此的殘酷,一如派瑞最初對友情決裂的反應那樣。

那戲裡的傻瓜,究竟是誰?

是對友情忠貞到有些呆萌的派瑞?是公認最蠢最莽撞、但又勇於示愛的多明尼克?或者根本是康姆,自私在先、絕情在後,不惜鋸掉音樂人的寶貴手指,還以為兩人各自發洩完就算扯平?

智與無智,僅是角度問題。不只《伊索寓言》另一則故事,有匹拒絕幫忙驢子而自食惡果的馬;即便回頭細看《取出瘋狂之石》那幅畫,醫者頭戴漏斗、修女頭頂書冊,恐怕才是畫中愚蠢滿點的人。小聰明,其實會反噬的吧。

派瑞:有些事情是無法過去的。而我覺得這是件好事。

photo_8eb40fb82e4775fc7da022547265f46aPhoto Credit: 探照燈影業
《伊尼舍林的女妖》劇照

過了四月,愚者已死?

這部片揭櫫了一個事實:愚人也是人,也是情緒的動物,更是死神的獵物。

畢竟,惡意如浪,一波接一波地狂襲、沖刷、席捲之後,終會帶走心岸上的良好質素,甚至在肉體上、意義上,捲走一個好人。一如美國影史經典人物阿甘,脾氣再好,仍會出於悲憤之情,剷平那幢曾重傷心愛珍妮的家。

難怪愚者之怒、愚者之歿,終如神秘老婆婆(Banshee;報喪女妖)的預言,成為本片無可迴避的宿命,在觀影者心中徒留綿長的唏噓。

片尾高潮,愛爾蘭戰火告終,但傷口仍在,而「赤誠」這樣的稀世珍寶,也跟隨愚人四月,一起成為過去式——房子,被(反撲的怒火)燒了,驢子,被(惡意的手指)噎死了,傻子多明尼克,也意外溺水身亡。

所有愚者的化身,要不捐軀獻祭,要不就像男主角那樣,轉而投奔「正常人」的懷抱,學會說謊、操弄與攻擊,在特質上徹底捐棄了愚忠,把內在愚人一手推進深不見光的墓穴。獨留那尾死忠的家犬,仍舊搖起歡心的尾巴,繞著主人跑著、跳著,興奮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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