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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從精神病院倖存的哈佛女孩》:那年春天,爸爸告訴我他要改名為「蜜雪兒」

文:艾米・尼特費爾德(Emi Nietfeld)

到頭來,接受媽媽不需要我也能製造陳述;那年春天,從精存的春天爸爸告訴我他要改名為「蜜雪兒」。神病在這番「驚天動地的院倖宣告」過後,媽媽搬了出去,哈佛住到她在本地名下那棟雙層公寓的女孩那年一樓。我則和蜜雪兒生活,爸爸於此同時父母開始進行監護權大戰。告訴改名

「你感覺怎麼樣?」社工問道。為蜜這是雪兒一間擺滿箱子和公文信封的辦公室,我把雙手壓在臀部下坐著。接受那些檔案櫃裡想必裝著很多我這種小孩的從精存的春天人生背景,而這些經歷會連同散發著霉味、神病誘發我過敏的院倖地毯一起,永遠鎖在這沒有窗戶的哈佛官僚體系中。

「很好。」我戒備地回答。親權評估員就跟遊戲治療師一樣想從我這裡挖祕密,他們會把我說的話解讀成他們想要的意思,所以我覺得只要講錯一個字,就足以毀掉我的人生。

他們都說我因為父母離異「受創」,但其實大部分是爸爸變性為女人這件事所造成。然而,二〇〇二年那個時候,《歐普拉》(Oprah)脫口秀還不曾有跨性別人士上過節目,因此根本不會有人相信,爸媽分開其實讓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蜜雪兒開始變性之後,變得比較快樂,也更好相處。後來她改信一位論教派,沒多久我也不信亞伯拉罕諸教的上帝,祂會把女童軍以及她們的同志愛人和墮胎者送進地獄。如果說失去信仰是一種損失,我倒是沒有這種體會。我轉去另一間位在郊區的公立學校念五年級,還在那裡學了打鼓。

「我想和蜜雪兒生活。」我告訴社工和所有聽我講話的人。

她感同身受地點點頭,但隨即提醒我他們不會考量十二歲以下兒童的意願。我才十歲大,所以我的偏好並非重點。這種流程把我惹毛了;倘若我的意願不重要,為何還要問我的感受,彷彿我的想望和情緒狀態是兩碼子事似的?也許社工本身確實在乎,但就這個體系而言,我的意願無關緊要;整個監護權評估過程看起來像笑話一場。不過幾個月的工夫,媽媽已經把一箱又一箱她快速累積的雜物搬進那棟雙層公寓的二樓,那是她專門留著堆東西用的空間。社工來做家訪的時候,我們母女倆就穿著親子毛衣,向他們炫耀我們的縫紉作品。社工覺得我們太可愛了;我沒有想到要找媽媽的碴或叫社工去樓上看看。

我升六年級開學前的那個星期五夜晚,蜜雪兒從家事法庭回到家後,就叫我打包行李。「丹在來的路上。」意思就是:媽媽拿到監護權了。

我必須搬去跟媽媽住,不告而別離開我的同學,轉到別的學校去。蜜雪兒也要搬走,去美國的另一頭生活,她說她已經沒辦法再跟媽媽周旋。那個月我還跟她見過好幾次面,但是某次講完電話之後就再也沒聯繫。我含著眼淚把「遊戲王卡牌」和圖書館的書塞進黑色塑膠袋,就此吻別了噗吉。

媽媽的車在車道上停下,大燈耀武揚威、以勝利之姿閃耀著。

我知道任何明理的父母若是站在我媽媽的立場,只要有辦法的話一定會帶孩子去做治療,但是我很抗拒。去談那些仍在發展中且我無力改變的事情,有什麼好處呢?

搬到媽媽家後過了幾個月,我們母女倆開始去做家庭療程。第一次坐下來諮商時,我才知道他們並沒有要討論我的感覺。「我要收集證據,」媽媽邊打開她的日誌本邊對心理醫生說:「以防『他』跟我爭監護權。」她一如既往,還在用蜜雪兒原本的男性名字來稱呼他。

「叫她『蜜雪兒』!」我氣呼呼地說,非常討厭媽媽和這位心理醫生,討厭他覺得做父母的把孩子拖到他辦公室,大辣辣地要求孩子提供把柄是正常事情的那副態度。

從媽媽的角度來看,我承認她確實拯救了我。沒有蜜雪兒掃我們的興,我們母女倆可以開單趟十小時的車到世上最棒的遊樂園玩,在應該要上學的日子裡玩到深夜,清倉大拍賣時盡情購物直到賣場保全護送我們出去。我們知道怎麼合唱七種語言版本的「生日快樂歌」。在連鎖藥局Walgreens的日光燈燈光下,我們假裝自己正在出演電視實境節目。

媽媽為我做了這麼多,蜜雪兒又遠走他鄉,我卻完全不知感恩。我好想念噗吉。媽媽和我身無分文,沒了奶奶的金援,還背上一身訴訟費和卡債,深陷在這棟充滿垃圾、老鼠亂竄的房子裡。我在轉過去的那間財力不足的明尼亞波利斯公立學校裡沒有惹是生非,卻一直被霸凌。聖經背誦比賽冠軍貧乏的社交技巧,再加上一身驚世駭俗的穿搭,比方說穿上蜜雪兒特別為了我升六年級開學第一天所買的漁網袖上衣和全拉鍊迷你裙,當然很容易成為箭靶。一天算下來我大概會聽到同學罵我妓女或賤人一百次。大人總是跟我說臉皮要厚一點,因為這種事情其實無法可解。

到了我十一歲生日前後,一個八年級生開始在校車上亂摸我,情況雪上加霜。一直到他威脅我又強迫我摸他,我終於忍不住跟媽媽說了。她剛下班回到家,滿臉疲憊。「那個,你有告訴老師嗎?」媽媽問道。我說沒有,她就要我去跟學校老師講;畢竟事發當時她不在現場,她無能為力。後來那年又發生其他事情,不過我已經知道最好別去打擾她。我所有朋友好像都碰過類似的經驗,可是我們沒有可參考的論述,除了在夜闌人靜時私下說說之外,沒有管道可以討論。每天下午放學後,我因為害怕獨處,就去和其他沒人顧的小孩閒晃。到了晚上我也沒辦法自己睡,便跑去和媽媽擠一張床。

「我想艾米有注意力缺失的問題。」媽媽這樣告訴心理醫生。她說她自己就有注意力缺失症,我哥哥也是,雖然他未經過醫師確診。(媽媽雖然帶他去看過醫生,但是沒有得到醫生的確診。)根據我們家的家族傳言,這便是哥哥沒去念大學,只能去輪班做保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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