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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世界:西洋哲學史卷一》:金錢和名譽是形影不離的嗎?《柏拉圖的理想國》

文:理察.大衛.普列希特(Richard David Precht)

金錢或名譽?柏拉圖的認識理想國

對社會感到不安

理型論就好比一塊沉重的墓碑落在柏拉圖死後的名聲之上。如今當我們想到他時,世界史卷就會想到他否定了人類經驗世界原本的西洋想國真實性。除此之外,哲學還有一個相當確切的金錢要求,猶如刻在這塊墓碑上的和名銘文,亦即治理國家的譽形影並不是傳統的政治家,哲學家才是離的拉圖不二人選:「除非哲學家成為我們這些國家的國王,或者那些我們現在稱之為國王和統治者的嗎柏人能夠用嚴肅認真的態度去研究哲學,使政治權利與哲學理智結合起來……,認識我們的世界史卷國家就永遠不會得到安寧,全人類也不能免於災難。西洋想國」唯有社會中的哲學智者配得上這個角色,這從今天的金錢角度來看引人發笑,因為當今的和名統治者既非民族智者,聰明才智也不是用來形容現今哲學家的普遍用詞。

柏拉圖怎麼會想到要為哲學家在國家裡保留一個傑出角色的位置?為了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必須離開停留了這麼久的知識論領域,並將我們的專注力轉向具體的政治、經濟和社會問題。柏拉圖與定義、表象和理型纏鬥了四十個年頭,而他在這過程中認知到,沒有任何一處的根基是穩固不動搖的。感官只靠感覺來掌握世界,數學在這世界上遍尋不著一個堅固的立足之地,而我們想透過真實的現實來學習的一切,到頭來仍不外乎是空想推測。蘇格拉底在追問精準定義之中形成的新強大景象,被層出不窮的新疑難雜症團團包圍並且瓦解。

同時,柏拉圖四周的世界正在發生變化;就算他將理型與原則都往現實無關的真空之中推送,但是他的思想並不是在那裡發生的。柏拉圖學院成立之後的頭幾年,雅典逐漸從第二次伯羅奔尼撒戰爭後的潰敗政治浩劫中復甦;大約在柏拉圖回到這座城市的十年後,斯巴達在希臘世界中的霸權終結。緊接在新興強國底比斯之後,雅典再度建立起自己的帝國。所有愛琴海域裡的雅典同盟國都團結了起來,以對抗如風中殘燭般的斯巴達。

西元前三七八至三七七年間,第二個提洛同盟創立了,這次不是為了抵禦波斯人,而是為了與斯巴達人相抗衡。雖然盟邦不再像第一次同盟那樣向雅典支付稅金,但是保護國所收到的資金總額仍然居高不下,並將源源不絕的新財源帶進這座城市裡,使之「錢」途無量。上層階級用這些錢建造一艘艘的新軍艦,金融業蒸蒸日上,經濟突飛猛進。

在第二個同盟創建的三年過後,斯巴達人在帕羅斯島與奈克索斯島之間的海上被擊敗;而底比斯人在西元前三七一年的留克特拉戰役中,直接在敵人的城門口給予斯巴達軍隊最後的致命一擊。不用再擔心斯巴達人的威脅了,雅典人改變了和盟邦的相處之道;保護的強權再度演變成殖民強權,並且激起了與受欺壓盟國之間的危險衝突。

在內政上,雅典早已回歸民主制度。全體會議的相關法條由兩個委員會監管,為的是要確認法條是否依舊符合梭倫的精神;而六千位陪審團成員扮演著第二議院的角色,負責審查待通過的法律草案。基於這些作為,雅典人殷切期盼著穩定並且防止過快的變化。在新的雅典,一切看來都安排得當。

看起來是這樣。但是在柏拉圖的眼裡,自己的家鄉仍舊是道德淪喪之地,而且不只有雅典處於混亂的境地:「最終我終於得出結論:所有現存的城邦無一例外地都治理得不好,他們的法律制度除非有驚人的計劃並伴隨好運氣,否則是難以治理的。」柏拉圖在《第七封信》當中寫道。所以依照他的觀點,雅典所需要的是「近乎奇蹟的事件」、徹底的更新,要不然就是一個回到原點重新構思的全新秩序。可是為什麼呢?柏拉圖是因為當時的政局而震驚,以至於在蘇格拉底被司法謀殺的幾十年後,依舊對雅典的政治秩序抱持著根本的不信任的?他對自己祖國文化的焦慮是由什麼引起的?

柏拉圖的動機似乎非常複雜,然而我們必須從好幾個分散的話語中來蒐羅他的動機。無論如何,我們遇見的再再都是保守的柏拉圖,那個高等貴族的上流代表,他在道德上的居所是舊有傳統的名譽與悠閒的貴族倫理,這在柏拉圖的時代是唯一被認定的倫理體系。對善的思索是一種再貴族不過的活動了。然而令柏拉圖訝異的是,雅典的古老貴族世家竟然被暴發戶取代,掌控城邦數百年統治權的上層階級,此時必須與新富豪和超級富豪一同享有經濟和政治權力。與貴族不同的是,這些新富豪是透過貿易和貨幣交易賺錢的,從古老世家的角度來看,這是一種褻瀆!

我們今天很難想像,阿提卡地區的民主制度竟然拒絕為錢工作,抑或是貶低此事。僱傭勞動在現代的民主體制內可說是不成文的公民義務,成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人會被視為敗類,好一點的情況充其量是紈褲子弟,在最糟的情況下則被看作社會寄生蟲。但在古代的雅典,為了工資而工作是件令人不齒、應該遭受道德譴責的事;儘管實行民主憲法,但良善又道德的人生典範卻是貴族式的。

雖然這座城市實行民主制度,但它卻不具有民主的價值。相對於我們的時代,恪守本份的公民很樂意表現出自己有多忙碌,雅典公民則通過閒暇讓自己顯得高貴。做生意賺錢的行為被認為傷風敗俗,相對地,以奴隸的工作維生則正直可敬。和其餘的地中海地區沒有不同,早在希臘最早的高度文明存在的時候,奴隸制度就很盛行了;在柏拉圖的時代,這個制度已經施行了超過千年。人們透過在戰爭中征服並奴役其他民族,以及在整個地中海域的眾多奴隸市場進行買賣來獲得奴隸。他們被當作家庭奴僕使喚、做手工和在田裡幹粗活、充當男女娼妓,還被迫在採石場上與礦坑裡做最苦、最重、最累人的勞力工作。據說光是在勞里昂的礦坑即雅典人的銀礦場裡,就曾有將近兩萬個奴隸辛苦地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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