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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之道》:心理學界有勇氣建立一門人的科學嗎?還是抱殘守缺繼續守著偽科學?

文:卡爾.羅傑斯(Carl Rogers)

我們有勇氣建立一門人的存之殘守科學嗎?

我要談的第一項挑戰並不是很新,但肯定是道心的科我們沒能成功面對的。那就是理學:心理學界若要有一門真正的心理科學,那就一定要建立新的界有建立科學觀念,我們有這個勇氣嗎?還是勇氣我們索性抱殘守缺,繼續守著一門偽科學呢?這裡我就來談談純粹我個人的門人看法。

心理學,學嗎續守歷經無數的還抱實驗,用過數不清的缺繼白老鼠,擁有大量的著偽設施,包括實驗室、科學電腦、存之殘守電子設備、道心的科高度精密的理學統計計量;儘管如此,在我看來,界有建立卻是一門大開倒車的重要科學。我們全都把羅伯特.奧本海默(Robert Oppenheimer)的警告當成了耳邊風。一九五六年,在美國心理學會演講時他就指出,心理學最糟糕的事情就是「仿效物理學,把自己弄成了個四不像,完全趕不上時代」(p. 1956)。

但我們還是鐵了心,把自己跟過時的牛頓科學觀念綁在一起,對於理論物理學及各種「硬」、「軟」科學為科學觀所帶來的改變,我們完全視而不見。此一改變,我和許多人都大聲疾呼過(Koch, 1959; Rogers, 1955, 1964; Schultz,1970),這裡就不再多說。在我看來,把此一改變的核心總結得最好的就是我的朋友邁克.波拉尼(Michael Polanyi, 1958)。一個複雜的觀念:

科學上客觀真理的發現建立於理性的理解,而理性所要求於我們的,則是尊重,並喚起我們對想像的追求;這樣的發現,雖然是以感官經驗為線索,但卻超越經驗,是用超越感官印象,對實相進行觀照所得到的;而這種觀照自行燭照,引導我們達到對實相的更深理解。只是這樣的科學觀通常都被視為柏拉圖式的空想,不過是神祕主義的花樣,於一個民智大開的時代毫無價值,因而棄如敝屣。然而此一客觀理念卻正是我所堅持的……(p.5)

波拉尼的觀點有一個很好的例子:有一個人,在敘述自己如何成為一個科學家時就說,他是被自己的主觀觀照拉入一個更深層、更有意義的實境。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史金納(1959)。他這裡講的主觀觀照,是人類一種個人的、內在的觀照;是「當你碰到某種感興趣的事情,別的什麼都丟下不管,全心專注於其中時」(p. 363),充分運用這種主觀線索所致。遺憾的是,如今在史金納心目中,這一段漂亮的自述充其量只是一種偶發現象,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但是我從加州理工學院傑出科學家的身上,聽過類似的故事——關於原子核結構或某些難解謎團的夢、觀照、直覺,以及某些重大工作的進行,是由充實卻又恍惚的夢境所引導。漢斯.萊辛巴哈(Hans Reichenbach,Schilpp, 1959)談到與愛因斯坦的一次對話:「在某個場合,我問愛因斯坦教授,他是如何發現相對論的,他的回答是,因為我對宇宙的和諧心悅誠服。」(p. 292)換言之,他有一種主觀形成的觀照。

對於這種新的觀點,我自己(Coulson & Rogers, 1968)則做過這樣的概述:

我們(心理學家)所知道的科學,其實只是科學中上不了台面的一部分。它可以看作是個人處於一種難以撼動的自存狀態,在此一狀態中,個人及團體對合理性作成的判斷,其份量不輸於統計上的意義。所以,即使是建構完美的精確模型或無懈可擊的科學(我們多數人有意識或無意識所持有的),到了我們的手裡,也就變成了一個有限的個人架構,說不上精確完美了。對體驗敞開也可以視為科學家一種重要的特質,其重要性一如對研究設計的理解。而整個科學事業可以看作是一個更大的知識場的一部分,在這個知識場中,真理之追求出於多種途徑,其重要性無分軒輊,科學只是其中之一而已。(p, 8)

心理學界若要建立一門人的科學,以上的引述已經指出了挑戰之所在(另見Dagenais,1972; Schultz, 1970)。其為一門科學,其基礎在於對內在認知過程的密切觀察,譬如我們在皮亞傑(Piaget)認知理論中所發現,其內含包括對內在的、私密的、情緒化的意義之探索;譬如我與同事所做的先行工作,其基礎建立於對人的現象世界及其外在行為與反應的理解。

此一越來越受到肯定的趨勢,在心理治療的研究中已經得到證實,同時,其為一門科學,在夢的研究上也表現突出,眾多研究人員對夢所做的工作愈趨精密,將個人完全主觀的非理性夢境與其對各種電子測量儀器的反應相結合,使夢這種最古老的主觀實境與最現代的科技作連結。這裡值得一提的是,在所有這些追求一門新科學的趨勢中,並未將個人強行置入某種人為的狀態,研究我們強加於他的假設。相反地,我們的心態是開放的,我們的整個自我是以個人為學習的對象。

這一點極為重要,為什麼呢?因為若非如此,對我們而言,人就只是一個物件而已。漢納(Hanna, 1971)說得好:

人對其視為異於己者,利用之,但對其視為同於己者,則尋求共同的理解與和諧。前一認知導致操控與技術;後一認知則導致理解與真正的科學。

在我看來,在這種真正的人的科學尚未建立之前,我們所發展的只是一種技術,僅供策劃者與命令者利用,而不是對人的情況的真正理解。我們的研究院所,那些正統的捍衛者,或許正是阻止我們改變的絆腳石。在絕大多數的大學中,博士論文已經成為其真正目的的一種嘲弄。跟隨一己有所本的好奇心,進入人類本性某些神祕的面向,進行嚴謹的、個人的、獨立的研究,對知識做出重大貢獻——這才是一幅真正的博士圖像;但就今日大部分博士論文而言,這已經不是一幅準確的描述。我們安於沒有風險的平庸,避創新唯恐不及。只有我們對科學的認知改變,我們的大學研究所才會改變。如果改變不成,心理學就愈將與探究人的真相的研究脫節無關。

我們有勇氣做個設計者嗎?

今天這個時代,心理學家的另一項重大挑戰,是要創造新的而非修補舊的;這也就是說,與其為那些因社會因素而出現障礙的人塗抹膏藥,不如積極去設計一個問題較少的社會。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這個群體是要發展出一種未來導向的預防方法,還是一成不變,永遠守著過去導向的修補功能。

這裡我舉一個例子。身為學校的心理工作者,是診斷修補過時的教育體制及脫節落伍的課程好呢?還是堅持參與學習機會的設計,使學生的好奇心得以解放,以快樂的學習取代今日學校有如監獄般指派的功課好呢?

答案很清楚。只是這樣一來,心理工作者就必須做到真正的基進,他得離開他安穩的小辦公室——往往都帶有極大的風險——參與學校行政人員、教師及社區領袖,一同策畫設計學習環境;他的工作不再是減輕舊有體制受害者的痛苦,對他來說,挫折會成為家常便飯。他將要擔負起更多方面的工作,如果可能的話,建立一個富於彈性的組織,以學生為核心,其他人則都是學習者的僕人。身為臨床工作者,對自己的工作我們總是降格以求,我還真擔心我們能不能夠提升眼界,應付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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