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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安:為什麼「學歷鄙視」很蠢,讓所有人都過得更糟?

文:朱家安

當社會用財富和地位衡量人的安為價值,所有人都會過得更不好。什麼因《正義:一場思辨之旅》為人所知的學歷哲學家桑德爾(Michael Sandel)在《成功的反思》裡說明了現代社會功績主義(meritocracy)的問題。有些人覺得左派就是鄙視鎮日痛陳弱勢辛苦,但桑德爾這本書的蠢讓開場,剛好從一群有錢人的人都困境出發。

2019年,過得更糟美國爆發了大規模升學作弊案,安為數十人遭起訴。什麼這些人透過升學顧問辛格(William Rick Singer),學歷試圖讓自己的鄙視小孩進入哈佛、耶魯等頂尖大學。蠢讓做為升學顧問,人都辛格提供的過得更糟服務可不只是跟你分析管道和眉角,他還能偽造各種證書和證明、安為收買升學考試的監考員來竄改考試成績。在美國矚目的耶魯大學撤銷入學資格案件裡,足球教練梅雷迪思(Rudy Meredith)收了辛格120萬美元,為學生的「足球專長」掛名保證。

得到梅雷迪思的掛名,就保證能上耶魯嗎?並不是。上述新聞提到,照耶魯大學的說法,在這次事件裡,受梅雷迪思捏造掛名的兩位學生當中,一名並沒申請上(當然,申請上的那位也在事情爆發後被撤銷入學許可)。付得起數十上百萬美元,只為了增加一些入學機會,這些學生顯然是美國有錢人的小孩。

美國的有錢人已經數十輩子不愁吃穿,為什麼還得想盡辦法讓小孩上頂尖大學?顯然就算你已經超級有錢、物質充沛,要過上美好日子,還是需要一些在正當情況下無法直接用錢買到的東西,像是學歷帶來的地位和敬意。有錢人有有錢人的辛苦,在《我是一個媽媽,我需要柏金包!》裡,人類學家馬汀(Wednesday Martin)生動描述了紐約東區富裕人家的媽媽們如何互相鬥爭來確保家族自尊,箇中手段包括替小孩搶到正確的幼兒園名額,以便他們結識其他正確的幼兒。

尊嚴和意義必須競爭得來嗎?

不愁吃穿還不夠,人渴望自我提升,這沒問題,自亞里斯多德以來,「追求卓越」就是哲學家在美好人生議題上的常見看法。然而,當卓越和鄙視成為一枚銅板的正反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想像兩個世界,各自被不同價值觀籠罩:

零和世界

這世界有許多競賽,每種競賽都有贏家和輸家,贏家得到地位和尊敬,輸家受到鄙視。受鄙視當然不是什麼好事,但如果沒人輸,贏有什麼意義?如果輸家不受鄙視,怎麼能襯托贏家奪得的地位和尊敬,是吧?

多贏世界

這世界乍看之下有許多競賽,但其實不然。你看到的是許多人努力在追求自己的目標。這些追求有時候是純粹的挑戰自我,有些是多人競爭,但即使是後面這種情況,大家追求的也不是贏別人來顯得自己比人厲害,而是在競爭當中學習和激勵自己超越過去的自己,培養新的技能,獲得新的體驗。這世界的人們都各有自己專注追求的事物,但也懂得欣賞其他東西,包括不停有人發明出來的,過去從未出現的其他追求。

若你能自由選擇進入其中一個世界過活?你會怎麼選?若你偏好進入「零和世界」,你實在是有出息到不值得花時間閱讀這篇文章。若你偏好進入「多贏世界」,你會發現很不幸真實世界不是這樣。

比起「多贏」,真實世界比較接近「零和」:只要有人贏,就有人輸。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事實?顯然並不是因為人類努力兩千多年發展文明和科技,依然無法提供所有人足夠的物質過上舒適生活,因此大家只好競爭。

人們缺的不是物質。以當前美國來說,全國所得有將近一半流進最富有的前10%人口袋,而這些人為了讓小孩上耶魯,依然不惜犯法作弊。(數據細節可參考《成功的反思》第一章第三個註)就算全球人類都跟這些人一樣有錢,我敢說大家依然會有滿滿的地位焦慮,而「升學顧問」則會因為顧客群大增而賺更多錢。

「價值觀革命」可能嗎?

零和世界不只展現在學歷上,也展現在外貌、年齡、收入等方方面面。學歷鄙視很蠢,因為學歷鄙視是零和世界的重要零件,讓所有人都過得更糟。零和世界和多贏世界的差別並不是物質的差別,而是精神和心態的差別,以常見事實來說,似乎人類要活得有意義和尊嚴,得把其他人踩在腳底下。這是內建在我們的基因裡,無可覆蓋的程式碼嗎?

不好說,但有兩個方向值得思考。首先,意義和尊嚴的判斷應是某種價值反應,哲學家納思邦(Martha C. Nussbaum)《從噁心到同理》討論後天的文化和教育如何改變我們價值反應的方向。再來,腦科學家謝伯讓的《大腦簡史》討論人腦如何產生意識,意識如何脫離演化軌道和基因「對抗」。如果意義和尊嚴的機制來自價值觀,而價值觀可以透過意識調整,我們有機會藉由這種調整創造出多贏世界嗎?

本文經Readmoo閱讀最前線授權刊登,原文發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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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潘柏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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