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訪：蕭婷惟
撰稿：賴亭儒
攝影：蔡宇航
逐字稿整理：蔡宇航、女性賴亭儒
2022年，影展澐專吳姿澐以編導的跳繩身分，憑《跳繩》一片在新風獎上展露頭角，導演獲得最佳編劇獎。吳姿時隔一年，訪成她帶著備受肯定的長過程中《跳繩》加入2023女性影展的行列。
與影展上多數作品不同，照自《跳繩》一片平易近人，速度講述關於一對姊妹的女性故事。主角小婕與姊姊年紀相差甚大，影展澐專小婕用小小的跳繩步伐追逐著嚮往、崇拜的導演姊姊，卻始終無法跟上姐姐的吳姿速度。片中將小婕心中的訪成苦澀刻劃得極為細膩，因此不論有無手足，觀眾都能與其產生強烈的共鳴感。
Photo Credit: 台灣國際女性影展 起心動念：成長記憶裡的跳繩
身為家中的老二，吳姿澐上有姊姊、下有妹妹，而跳繩的故事原型即為其與妹妹的真實互動經驗。吳姿澐提到，國小五、六年級時自己時常與相差八歲的妹妹一同跳繩，即便已經放慢了速度。
「她小小的身體，腳勾的得很高很高，很懊惱很想要跳過去，可是那條繩子就是在我們中間，她就是跳不過去」，吳姿澐將此場景還原成影片開頭，小婕努力跳繩的這個狀態，影射的其實就是妹妹成長過程中的無助與孤寂。吳姿澐認為：「跳繩是一個，你要跟得上我的頻率，才可以進入我的世界的一個運動。」
由於整部片源於導演的個人經歷，她也將小時候與手足的對話融入台詞中，使故事裡的對白更加口語化。舉例來說，劇中有個橋段是妹妹小婕偷穿姐姐的布鞋，姐姐發現後勃然大怒，質問小婕為甚麼不先問過她。
小婕的回答很簡單卻也很家常：「問妳又不會借。」吳姿澐解釋，小時候自己很愛偷穿姊姊的衣服，每當姊姊責問她為甚麼不用借的，心裡就會冒出「問妳又不會借」的念頭。鮮明的記憶成為吳姿澐的最佳工具，使整部片顯得自然不造作。
Photo Credit: 台灣國際女性影展提供 不刻意打造的個人風格，堅定追尋自我
在談到如何使作品在短片中鶴立雞群時，吳姿澐直言她從不曾將此面向納入思考。她表示，在寫劇本的過程中沒有過這個意識，只是很單純地將故事寫出來。
不過，在劇本發想的階段，吳姿澐花費了很大的心力，也經歷過不少挫折迷惘。在確認最終定稿前，她將劇本拿給身邊的所有人看，其中包括老師、學長姊、甚至影視圈外人。
然而，每個人給予的回饋都大相逕庭，使她苦惱了許久，開始思考作品背後的象徵意義、大人與小孩視角區別等延伸問題。最後，她決定回歸自身，問自己，我究竟想拍什麼？「可以感受到苦澀但又同時感受到一點溫暖，有點小小力量的感覺」，是吳姿澐得到的答案，「一部片不太可能每一個人都喜歡，所以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很重要」。
Photo Credit: 台灣國際女性影展RPG、喜歡哪個哥哥：用遊戲引導小孩演員
《跳繩》一片中，主要角色皆為小孩，吳姿澐坦言在導演過程中，最困難的便是使小孩演員配合演出。小朋友的理解力有限，因此劇組利用RPG闖關遊戲的概念，將複雜的劇本包裝成條列式的任務，一步一步引導演員完成表演。在小孩達成任務後，吳姿澐也自備「獎品」，用巧克力球獎勵他們的拍攝。
此外，導演也分享了很有趣的片場小故事。最後一場姊妹和好的橋段為事後補拍，距離先前的主要拍攝時隔一個月，兩演員之間的感情已退回最初的陌生狀態，無法達到劇組期望的甜蜜效果。
為了突破困境，吳姿澐與兩姊妹開啟了小女生們最有興趣的話題——對哪個哥哥最感興趣。在氣氛炒熱了之後，她更進一步帶著兩個小演員玩踩腳遊戲，成功增進兩人的感情，也使拍攝得以順利進行。
除了遊戲、交換秘密，吳姿澐也運用千方百計來刺激小孩演員的情緒，例如做鬼臉、在臉上作畫、你追我跑等等，現場的活潑氣氛可想而知。
Photo Credit: 台灣國際女性影展提供 超越台詞的鏡頭語言
在整部片中，可以看到不少局部特寫，例如妹妹看向姐姐的眼神、用來量腳長度的髒襪子，或者正在跳繩的腳。這種敘述方式來自吳姿澐的精心設計，不需要過多的溝通對話，觀眾便能將自己化身為劇中角色感同身受。
「情感是一個，很內斂、凝視的感覺」，她這樣描述這些特寫鏡頭。不過吳姿澐也提到，「人」的特寫並不容易拍攝，近景鏡頭有時會稀釋掉演員最好的樣子，如何在這之中拿捏又是一門學問。
談及鏡頭語言，片中亦值得一提的是「物」與「人」之間的連結。比如說，在冰敷袋滴水的畫面之後，鏡頭隨即切到妹妹小婕的眼淚。編導善用呼應手法，為作品畫面添增層次，也將故事呈現得更加完整。
再者，吳姿澐也將「跳繩熟練度」與「成長速度」連結在一起，劇中姊姊的成長速度較快、對跳繩技術也十分熟捻；反之，妹妹的成長較為緩慢，跳起繩來就是一下、一下，斷斷續續的。
Photo Credit: 台灣國際女性影展對，照你的速度就好：結局背後的那些事
在故事的最後，兩姊妹重歸於好，姊姊帶著妹妹跳繩並說了一句：「對，照你的速度就好。」如果把整部片意象化，可以理解成妹妹小婕一直想要伸手去抓姊姊，然而姐姐不予理會走自己的路。
到了故事的尾巴，觀眾可以透過這句話，感覺到姊姊好像把手往後伸，將妹妹牽起來，再與她一起往前走。這樣的結局不僅圓滿，更將手足之間並肩奮鬥的情誼，毫無保留地刻劃出來。吳姿澐形容，手足可以說是「人生中的隊友」。
「照你的速度就好」一句話除了套用在劇中姊妹的感情上，也是吳姿澐對觀眾的喊話。「在成長過程中，你看到自己嚮往的東西，就會趕著去追逐。你想要經歷的，有時候已經超過身體能負荷的極限了。這樣不但會受傷、挫折，還可能會錯過一些你當下可以享受的快樂。以跳繩來說，如果你剛學會跳繩，你就想要像姊姊一樣學二迴旋，那你就會錯過你剛學會一迴旋、單腳跳、跑步跳的快樂。所以，照自己的速度就好，享受你在那個階段可以享受的事情。」
Photo Credit: 台灣國際女性影展影展資訊
- 名稱：2023第30屆台灣國際女性影展
- 地點：台北微風影城
- 日期：10月12日至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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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祖鵬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