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與討論點
為什麼,名校頂大名校畢業生應該要有胸懷天下的畢業社會責任?
- 貴族平民主義到個人(公民)主義的轉變: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 這是種對上層菁英的期待?還是種道德綁架?
- 結論:教育的本質是?
前言
最近在寫關於《智識份子》一書中談的「教育的本質」的觀點與看法,剛好讓我碰上了這支影片(待會看完文章再看影片)。生應
情況是胸懷這樣的:一個大陸清華的學霸(法律本科、金融碩士、天下新聞傳播博士三項清華學歷),對上德綁到了節目上問高曉松、層菁蔡康永、期待馬東,還道要準備博士畢業了,名校自己未來可以做些什麼嘗試?
然而,畢業高曉松這樣回應他:「都讀到博士了,生應還要別人告訴你應該做什麼工作?你覺得你愧不愧對清華十多年的胸懷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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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蔡康永也補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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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我看來這個「策略」的目的不是迷惘拖延,而是一種處心積慮的「算計」。怎麼說呢?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一詞出於北京大學中文系錢理群教授,也很類似耶魯大學教授William Deresiewicz在 2014 年提出的《優秀的綿羊》(Excellent Sheep)。
成功大致上有兩種:符合標準與創造標準:
- 是符合了什麼標準。例如考試,滿足了考題範圍拿了高分;在公司裡,達到了什麼業務的目標要求,就是成功。
- 是沒有什麼過往例子與標準,而你無中生創造了一個協作模式、創造了某個新領域,並制定了標準。例如YouTuber,原本只是拍個影片記錄生活,沒想到最後有了流量可以賺錢,開始制定標準,招募團隊、劇本寫手、剪輯師一起來做事。
也就是說,如果你取得了第二類的成功,就可以雇用一些第一類的成功人士,給他們提出各種要求;而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就是第一類的成功人士,但關鍵在「精緻」:
處處算計、小心謹慎,做什麼事都有個「目的」。
然而,這一種人的形成是有個歷史與社會脈絡的。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緣起?
菁英的壓力很大,來自於社會對他們的期待?
科舉時代:社會給了你特權,交換之下,就要承擔對應的道德要求與責任。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社會,在過去都有一段封建時期,將人們分為平民與貴族;一直到西方社會逐漸發展成個人主義的公民社會,「平民」和「貴族」逐漸變成了「公民」,二元制度變成了一元,而對於菁英的期待也逐漸消失了。
所以出現了「平等、自由、民主」這種非常現代的口號與權利,每個人都是對自己負責,權利需要自己掙取。但問題就在於:「過去菁英身上的部分特權,在公民社會中,沒有完全打散。」
「高智商,世俗,老道,善於表演,懂得配合,更善於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錢理群教授
這些轉變中的菁英,他們尚享受部分的菁英特權,但同時也急於去掉自己的菁英責任。這也是為何高曉松會痛斥梁植:「名校畢業不是來找工作,大學不是職業訓練所,你享受了社會頂端的特權與福利,不應該只看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殘酷的是,一份同年(2014 年)的調查:70%的哈佛大學(世界名校)畢業生,都去了華爾街做金融與顧問。因為薪水極高、身份很好看,炒作金錢與房地產,這類工作往往不是看能力,而是看學歷;而選擇政治與社會相關工作的只有3.5%。
反面思考:這是對於上層菁英的期待還是種道德綁架?
一個人該做什麼工作、投入什麼志業,本來就是窮極一生的問題。儒家也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或者是西方馬斯洛的需求理論,從低到高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實現需求。先求養活自己,再去幫助他人,甚至改變世界。
還沒有給梁植表示自己的「嘗試」,就先怒斥駁他一番,這有點是把問題拉到最高:「國家胸懷」的道德綁架。
然而,我寫到這邊時,查詢了梁植的背景⋯⋯他是出身名門後代,有軍界與官界背景,已經是絕對不愁吃穿,而且當時的梁植在娛樂圈也有一定聲量,所以馬東老師才會一開始說:「這名字好熟啊。」
我想高曉松也是知道這些資訊,才會直接來當頭棒喝,告訴他:「你已經享受太多特權與福利了,夠安全了,應該回饋社會,這是菁英的責任。」
如果把對象換成《奇葩說》選手,肖驍或姜思達,這兩位或許比較好回應回去:「我就只是想混口飯吃,掙些錢,苟且過生活養家嘛!」
畢竟他們是草根出身,但梁植⋯⋯我好像很難幫他想個回應方式,但也覺得他壓力特大啊。
結論:教育的本質是?
由我這個大學還沒畢業的俗人來摸索這個問題,實在有些自大妄薄。高曉松説是名校是「鎮國重器」,是教育出「一等一的人才」,但我則一直相信著:
未來的社會菁英,隨著公民社會、網路的去中心化的影響,不一定會來自名校頂尖大學。他們將來自各行各業,來自於實踐與執行力,敢創新與建立新的協作模式。
他們擁有自由意志,與自己的道德標準和對於社會的期待;然而,他們身上的責任,是由對社會的貢獻所換來,不是名校的標籤。
我個人真心希望,未來的學生不再因學校而驕,而是學校以學生而傲。
本文經作者授權刊登,原文發表於此
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