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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棉匠——为人们编织温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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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棉花呀弹棉花,弹棉半斤棉弹成八两八,人们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弹棉花,编织是温暖中国传统手工艺之一,随着一声声弦响、生活一片片花飞,弹棉一堆棉花便压成了一条整整齐齐的人们棉被。如今,编织羽绒被、温暖蚕丝被等被子受到追捧,生活手工弹棉花制作的弹棉棉被在城市里已不多见。

  多年前,人们大街小巷里经常能听到这样的编织吆喝声,弹棉匠挑着装满工具的温暖担子,走街串巷吆喝。生活

  如今随着蚕丝被、鸭绒被、驼毛被等种类繁多的被子占领市场,弹棉花的行当在人们的视线中渐行渐远,但旧时,一家人为了一床新弹出的棉被期待不已的心情,和棉花弓发出的“嘭嘭嘭……的声响,却始终不曾被遗忘。

  弹棉花,又称“弹棉”、“弹棉絮”、“弹花”,是中国传统手工艺之一,历史悠久,我国至迟在元代即有此业,时至今日仍有操此行业者,被人们称为棉花匠或是弹棉郎。

王显俊夫妇在勾线

  棉花弹弓

  消失的弹棉工具

  把支弓的管子绑在腰间,弹弓便被悬起,左手持弓,右手握弹花槌,双手灵活配合,敲打弓弦把棉花弹松,槌落声起,只见弹弓起落,棉絮轻飞……

  年龄超过40岁的人,脑海里都会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独特节奏,那就是弹棉花的大弓,伴随着漫天飞舞的棉絮谱出的“乐曲”。

  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很多棉花郞都采用了机械制作棉被,这样的手工弹棉花场景,早已消失在街头巷尾。

  在好几个乡镇的棉花郞处,他们都没有老式的棉花弹弓。

  几经打听,记者在名山区车岭镇找到了一名老棉花郞,他还保存着那些老手艺的工具。

  “这几天正是弹棉花的时候。”每到秋季,舒国仲总会想起自己的老行当——弹棉花。

  63岁的舒国仲是名山区车岭镇人,他从14岁开始弹棉花,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他才转行到了其他行业。

  不过,在他家的地下室里,他还一直保存着弹棉花的老工具。

  一张弹弓、一张“磨盘”,手提一个弹花槌和一条牵纱篾,这就是弹棉花匠的所有家当。

  打开布满灰尘的工具,舒国仲感慨万千。

  在这些工具中,有一张专门弹棉花的弓。弹弓全木质,一头有着弯弯头,另一头加装了一块小木板。 元代王桢《农书·农器·纩絮门》载:“当时弹棉用木棉弹弓,用竹制成,四尺左右长;两头拿绳弦绷紧,用来弹皮棉。”

  在弹棉花时,根据个人的习惯可长可短,通过用榔头敲击弓上的弦,来沾取棉花,把棉花拼成方形,我们所听到的弹棉花的标志性声响就是由它们发出来的。这就是弹棉花最基本的工具。

  “这条街上有着很多弹棉花的人,小时候我是在弹棉花声中长大的。”舒国仲说,上世纪70年代,弹棉匠每天的工钱高于木匠等行业,是一个养家糊口的好行业。

  打开工具,舒国仲背起弹弓做起了示范。

  他说,手工弹棉花的技术虽说不是很复杂,但力度难以掌握,不学上个半年是学不会的。刚开始学习弹棉花时,他最怕拿木槌钩弓弦,由于操作不熟练,经常不小心把弹花槌敲到自己的头和手指上,时间久了,手上也磨出了老茧。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上门服务。” 上世纪70年代,他曾背着大弹弓和木质磨盘、腰间挂着弹花槌,先后在名山和雨城的一些乡镇,走村串户给人家弹棉花。

  在农村,弹棉花的地方比较容易找,院子里、空地上,用条凳支上一块大木板,把棉花放上去就可以开工。

  制作棉被的众多工序中,弹棉花耗时最久,左手持弓,右手握槌,至少要弹上3个小时,占到了整个工序的一大半时间。旺季时候,手臂常感酸痛,手掌还出现严重皲裂。

  “看似棉花在弓上轻舞,厚实成团的棉经过拨弹,一下就变得均匀轻柔,但这并不是一件易事。”舒国仲说,打一床棉被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要经过弹、压、磨等几道工序才能完成。弹这一步关键是要振动弓弦,用木槌有节奏地打击,弓弦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均匀地振动,才能使棉絮飞花,重新组合,且一边弹一边要均匀摊开。弹好的棉花再经过整形、平压等多道工序,最后拉上纱网线铺在棉花被上,一床柔软舒适又暖和的棉被就加工完成了。

  舒国仲回忆说,那时生意忙,一般在一个村子里要做一个月,做完了再去另外一个村子,从上一年过完年就出来,到了年底才回家过年。

  弹棉花的行当,让舒国仲成家立业,也将自己的儿子养大。上世纪80年代中期,舒国仲就没有从事弹棉花了,但他却将那些工具一直留存至今。

  “弹棉花,曾是我喜欢的行业,留下那些老工具,就是留下年轻时的美好回忆。”舒国仲说。

弹棉花的老工具

  勾线磨棉

  基础工作要扎实

  虽然那弹弓的声音早已远去,但棉花匠还在雅安的乡镇上活跃着。

  在雅安,每个乡镇至少有一名弹棉花的人。

  10月4日,正逢名山区前进乡赶集,家住街口的王显俊一早就开始一天的忙碌工作。

  在宽敞的房间里将四根长凳摆成正方形,然后在四根凳子上摆上四根长木条,这些木条上钻着众多小孔,小孔里是长约10厘米的小木条。

  “这是上线的工具,就是确定棉被的大小。”王显俊说根据顾客要求,棉被宽度从1.5米到2米不等。

  接着,他手持一根小竹竿(牵纱蔑),从线筒里将线穿在小竹竿的小孔里,开始勾线。

  先在一角打一个结,然后开始在小木条上左右勾线,让每一根小木条上都布了线,才算打好了底子。

  “至少要勾四层!”王显俊说,要考虑棉花放上去后,不能漏出来。

  横着铺一遍,竖着铺一遍,斜着的再来两遍。而线与线的间距,不能多不能少。

  手工勾线,要完成四遍,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王显俊的妻子也拿起牵纱蔑在另一边开始勾线。

  “以前半个小时就能勾四层线,现在年纪大了,手脚慢了……”今年54岁的王显俊,从14岁开始学弹棉花,当时学的手工弹棉花,“技术难度虽小,但基本功要扎实。”

  “弹棉花上手容易,但精通至少要3年。”王显俊说,弹好一床新棉被要经过弹棉花、压棉花、铺纱、磨平,翻边后再重复弹、压、铺、磨等十几道工序,单弹棉花这一道工序就要3个小时,费时费力。一床棉被制作完成需要8个小时,一个人一天最多能弹两床棉被。

  勾线是最为基础的工作。

  将线布好后,就要开始弹棉花了。

  “最辛苦的就是弹棉和磨棉了!”王显俊说,早在几年前,他就购买了两台机器,不再辛苦地去弹棉和磨棉了。

  在王显俊的作坊里,还摆放着一块像锅盖的木质工具。王显俊说,那是手工弹棉花的磨盘。

  为了让在场观众能够感受老手艺的魅力,王显俊还专门找来一床破棉被,在上面展示磨棉的过程。

  手持圆盘,在棉被上来回压,让棉被变得光滑又结实……

  除此外,还要用脚。双脚踏在圆盘上,身体扭动,双手挥动起来,就像是在棉花上跳舞……

  王显俊说,一般是两个圆盘同时进行,不管是用双手还是双脚,目的是让棉被变得更结实。磨棉很讲究,一床被子做得好不好,用手轻轻一摸,能感觉到小水珠一样的颗粒,就是好棉被。

  “磨棉过程完成后,就是最后一步——缝线,在棉被中间把线缝好,再做些装饰,比如缝一个双喜,用有色的棉花绘成牡丹花等,一床棉被就做成了。”王显俊说。

  四十年前,他进入棉花匠的行业时,整个乡镇上有20多个棉花匠,“大家生意都好,每个人每个月都能挣到高工资。”

  四十年来,王显俊制作每床棉被的工钱(顾客提供棉花),经历了0.9元、2元、4元、50元的变化。 直到现在,根据棉被的重量,他制作每床棉被的工钱在50元至100元之间。

  他一直从事着弹棉花的温暖事业,他将儿子养大,并在街上修起了楼房。

  如今,在前进乡街上,常年开门营业的仅剩王显俊这一家。

  “现在,我主要接一些村民以旧翻新的生意,维持着生计。”王显俊说,他年纪大了,也不想改行,就一直把这行做下去。

  机械制作

  工效成倍提高

  10月5日,在汉源县九襄镇老街上,一棉被制作作坊吸引着众多游客注意。

  勾线、磨棉……

  棉花匠除了勾线和缝线为全手工外,其他步骤全由机械完成。

  这位棉花匠名叫任碧敏,今年40岁。早年他曾是一名大货车司机,因为开车辛苦再加上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小孩,他从30岁开始跟堂哥学习弹棉花。

  “除了第一年全手工外,都是用机械完成的。”任碧敏说,弹棉花不仅是费力活也是个精细活,一天棉花弹下来,腰酸背痛,于是他就购买了机械代替手工。

  在作坊内的墙上,挂着一筒纱布。

  “我只勾底线,然后就将纱布铺上……”任碧敏制作棉被的过程,因为了有了机械,速度变得很快,“每天可以制作5至10床棉被”。

  在九襄老街上,任碧敏和雅安乡镇上的众多棉花匠一样,为村民们制作着温暖的棉被。

  “以前生意好时,每月要做三五十床棉被,现在越来越少了,去年总共才做了150床新棉被。”当问到如何维持生计时,任碧敏说,“主要收入来源还是以旧翻新,挣工钱。”

  弹棉花虽然是他的主要行业,但因为生意不是很好,他还要管里家里的果园,有时还要出去做生意。

  现在,老街上仅他还在坚持制作棉被。这几年来,随着汉源旅游的兴起,与国家级文物九襄双节孝石牌坊相连的老街,常常会迎来各地的游客前来参观。

  去年,有一个外国人来看他弹棉花,就要他用老式手工的方式来制作棉花,并想出钱购买老式弹弓。但任碧敏的老式工具早已不在,在向外国友人表示遗憾后,他答应外国友人帮找弹弓。

  外国友人和诸多游客的参观,给了任碧敏一些启示。

  “我准备在店里也准备老式工具,向过往游客展示手工弹棉花的过程。”任碧敏还思考着,“可以制作一些小棉被,让棉被也成为一种旅游纪念品……”

  雅安日报/北纬网记者 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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