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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爸爸的時候,我就把想要給爸爸的,都加倍地給了媽媽

想念爸爸的想念想給時候,我就去巷口找小貨車,爸爸爸爸一種隨時都會開走的時的都地給水果貨車,隨便買個什麼都好。候把

爸爸走的加倍時候,我未及桃李年華,媽媽轉眼間,想念想給四捨五入竟也要邁入知天命了。爸爸爸爸

那一年,時的都地給前一天的候把下午,在台灣師大誠四樓上完課後,加倍在教室外的媽媽公共電話筒裡,聽到依舊醉茫茫的想念想給爸爸、依舊地不知所云,爸爸爸爸我憤慨地摔了電話。時的都地給

隔天一早,姍姍來遲、走上同一棟樓的同一間教室要上課時,系教官趕在我走進教室前攔住我,說著:「妳父親去世了。」

在那個手機還未風行,學校宿舍的電話還得由管理室阿姨接聽、甚至有通話時間限制的年代,我的爸爸,死了一個晚上了,我才聽到消息。

當時我恨恨地睨著教官說:「你騙我!」雖然,在這個應該誠正勤僕的校園中,我經常給你找麻煩,但你也沒有必要這樣報復我吧?

「是你哥哥打電話來說的,因為女生宿舍電話打不進去,所以他打電話到教官室來說的,他說他也已經要從學校趕回去了,如果妳怕有什麼消息誤傳,不然先打電話回家確認一下好了,希望這只是誤傳而已。」教官鐵漢柔情地,希望我諒解他的訊息。

已經忘了後來是怎麼得到肯定答案的,也忘了是怎麼到車站、又是怎麼回到家的,都忘了;只記得不停地掉淚,從回宿舍整理行李開始,淚水像潰堤似地,沒有停過。一直哭,一直哭;從宿舍哭到車站,從高速公路一路哭到家裡。直到看到爸爸像睡著一樣靜靜地躺著、握住那他捲曲而冰冷的手時,才止住悲痛的抽咽,變成只是靜靜地流淚。

整整兩天一夜後,淚水才突然像乾了似地,再也擠不出一滴來;然後,就這樣默默守著爸爸的靈柩,悶聲不響。直到爸爸出殯那一天,家中長輩都還一直吼著:「哭啊,你們要哭啊!你們爸爸死了、要出殯了,你們這些小孩怎麼都不哭!」、「他對你們再怎麼壞,也是你們的爸爸,你們要哭啊!」、「不要怨恨伊了啦,都死了、過去了,不要都不哭啦!」、「現在的小孩只會難過在心,不會哭啦……」

直到多年後的現在,依稀聽得到姑丈最後跳出來緩頰的最後一句嘆息聲。

在鄉下?或者,在華人傳統觀念裡?愈是德高望重的人,死後下葬的時間拖得愈久?聽過有半個月、一個月後才下葬的,有七七四十九天後才下葬的,甚至,有半年後才下葬的..........

我的爸爸,只有一個星期;七天後,大家就解脫似地很快處理完他的後事。畢竟,他死得實在不怎麼光彩,醫學報告、死亡證明書寫的是心肌梗塞,但其實,是發酒瘋發到一半心臟麻痺倒下的。

地球依然在轉,但時間是靜止的。即使多年過去,當時的許多片段,依舊歷歷在目,停在腦海的某個特定角落,不曾向前流轉。

是的,他不是一個負責任的好爸爸,也不是一個有擔當的好丈夫;充其量,就是普羅大眾裡一個失志的中年男人、失意的人生。

剛開始,是命運對他不好。

佃農之子的他,搭著台灣經濟起飛那年代的順風車,原本有白手起家創業成功的機會,卻在娶妻前夕發生電擊意外,麻痺、扭曲了整個右手掌;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沒人知道他能否活下來;連新婚妻子都是姑姑前往代娶進門的。也因此,打從我有記憶以來,爸爸都是用左手寫著歪歪斜斜的字,因為,他不是天生左撇子,而是非自願變成左撇子的。

即使如此,病癒、起床活動後的他,並沒有虛度三十而立之後的那段青年精華期;他以單手、殘肢積極開創婚後人生,在家族長輩助力下,很爭氣地起了一家規模不算小的羽毛工廠,還因此買了到現在庇蔭兒孫的田地,蓋了那個年代、小巷子裡的第一棟水泥樓房……所以,小時候,記憶裡的生活條件是優渥的;爸爸經常北上開會,經常帶著媽媽跟團出外旅遊,甚至帶哥哥坐飛機去花蓮辦公。在爸爸這顆大樹下的美好時光,即使當時年紀小,但我不曾忘記。

只是,風雲變色。

十歲的時候,一切突然變天了。

先是聽到爸爸被倒會,對象還是自己暗戀的同學父親;於是,很小便知道,愛恨情仇原來是糾葛纏繞的,很難絕對地愛,也很難絕對地恨。接著聽說,爸爸跟生意上的朋友有了糾紛,「票據法」是此生學會的第一個法律名詞。最後,一場半夜惡火,吞噬了爸爸原本不屈從命運、即使殘廢也不放棄東山再起的最後江河!

那片熊熊的火光;停止了。

那個爸媽帶著哥哥還在鎮上兼差賣四果冰、與臥室成L對角的廠房火苗不知何時竄起、鄰里親友在樓下竭力嘶吼、我跟弟妹們不知是怎麼醒過來、又是怎麼一一下樓的夜半;停止了。

時間突然都停止在腦海不動了,即使再怎麼努力,都無法遺忘地定住在記憶盒裡;無論經過幾年,隨時打開記憶的盒子,那畫面隨時還是會傾洩全出、讓你措手不及地淚流滿面。

過度驚嚇的我,隔天是一陣猛嘔猛吐,然而,不知什麼是創傷後遺症的那個年代,連療傷的時間都沒有,便跟著和大人們一起在焦黑的廠房中清理善後。那是我們家第一次上媒體;是的,羽毛工廠失火的消息成了地方大新聞,而不同報紙的寫法不同,所報導的損失也和保險公司算出來的天南地北。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起,也就知道了媒體不可盡信,知道有些歷史真相永遠不會水落石出。

除了媽媽當初沒有因為未婚夫突然殘廢而違背婚約外,命運,似乎真的沒有眷顧過爸爸。

爸爸是有資格憤世嫉俗的,所以,和世界上大部分失志的人一樣,爸爸似乎也放棄了命運,從此選擇用酒精麻痺失意的人生;於是,名字裡有個「雄」的爸爸,從春風得意、同業公會裡的「正雄」,變成了大部分時間都在打罵妻小的「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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