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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安娜》:「像錢這種東西,一瞬間就能化為烏有。」我很高興聽到安娜這麼說

文:瑞秋・德洛奇・威廉斯(Rachel DeLoache Williams)

最可靠的友安朋友

剛回紐約的安娜有個想法:她想實行健身計畫。我個人為了節省開銷,娜像不久前才取消了健身房會員(反正我也幾乎沒去),錢這覺得身材都走樣了。種東這麼安娜聽說有一個APP可以客製化課程,西瞬我們決定一起試試。化為我們約了當週的高興星期三,開始第一次訓練。安娜

星期三早上,友安我比平時更早起。娜像我隨手拿了一件運動衫套上,錢這從我住的種東這麼四樓公寓蹦蹦跳跳地跑下樓梯,充滿活力。西瞬慢跑10分鐘後,化為我抵達安娜住的高興酒店,我傳訊息讓她知道我到大廳了。等待回覆的同時,我研究著霍華德11號的大廳。晨光下的酒店大廳,加上簡約的現代感設計,給人冷酷的感覺,少了週日夜晚的迷人氛圍。由於沒有回覆,我撥打安娜的手機,她終於接起電話:要我到她的房間。

九樓客房區的走廊很亮,地毯吸收了腳步聲。我到916號房敲門,安娜來應門了。她的臉看起來有些水腫,穿著從精品網站Net-a-Porter新買的運動衣,看起來像某種高性能脊式潛水套裝,比我上班的衣服還好看。我穿著老舊足球短褲、寬鬆運動衣站在酒店房間,突然發現自己誤解了健身服裝。

「進來吧。」安娜說。

進到房間,我注意到左側的浴室。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擺滿高價的美容保養品。她房間不大,堆滿了東西。硬殼手提箱被推到左邊角落的橢圓形桌後方,淹沒在一堆包裝紙、還有好幾個Supreme和Acne Studios的購物袋裡面。在房間另一邊,安娜把金屬架卡在床與窗戶的小縫隙,上頭掛著她星期天穿的羽毛肩飾大衣,還有其他黑色上衣。我心想,原來長住酒店是這樣啊。

我發現電視機下方的控制盒旁邊,有許多Net-a-Porter和Amazon的空盒、沒拆封的健身器材、一組LED的發光跳繩,還有我以前用來訓練足球腳步的速度梯。這些顯然是安娜的網購戰利品。我清楚看見,安娜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訂房、設計師精品、時尚褲裝、健身用品,以及任何她想要的東西。

安娜拎起水瓶。水瓶裝著混濁的液體,我猜應該是一種美容飲品。然後她拿了房卡,我們一同離開,沉重的房門在身後「咔」的一聲關上。那天上午與安娜的訓練,是未來許多課程中的第一堂。

在酒店的多功能室,私人教練指導我們完成一個循環的伏地挺身、弓步、深蹲、仰臥起坐。訓練時,安娜沒有全神貫注。她基本上有遵循口令,但只注意做了幾個循環,而不講究動作標不標準。安娜也不斷注意她放音樂的手機,我發現安娜非常愛阿姆(Eminem),這時散發了一種我從沒在她身上看過的親和力。她的隨機歌單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把音量調到最大放著《豁出去》(Lose Yourself)—這是2002年電影《街頭痞子》(8 Mile)的音樂。

對我來說,這首歌已經過時了;對安娜來說,這首歌很神聖。

應安娜邀請,我跟私人教練在健身之後,一起去酒店的Le coucou吃早餐。很顯然,安娜從上次就想去這家餐廳,我們很幸運,這個時段訂位未滿,所以很快就入座了。這真是開啟一天的頹廢之地,我們用瓷杯喝咖啡,美麗的自然光透入高大的窗戶,傾瀉在白色桌布上。我穿著被汗浸濕的衣服,坐在如此華麗、有天鵝絨軟墊的Thonet高貴椅子上,感覺有些不自在。我也擔心上班會遲到,所以先向安娜告辭。後來我傳訊息給她,說我應該要付訓練課程85美元的一半。

不要!安娜回覆。我很樂意負擔我的費用,但安娜的反應也一如預期。我對她的慷慨表示謝意。

那天《浮華世界》的辦公室特別安靜。四月雜誌正在收尾,不少員工已經先出發去洛杉磯參加公司在星期日主辦的年度奧斯卡派對。我去洛杉磯的飛機訂得接近週末,我想在出發前先做足部修護,也想約安娜同行。我覺得有個住鬧區、不用正常上下班的朋友其實還不錯。我發訊給安娜,問她有沒有空。

我正準備到蘇活區看公寓。安娜回覆。要一起來嗎?好啊!我也需要足部修護。我們可以看完再一起去。安娜接著說。

按下對講機,默瑟爾街(Mercer Street)22號的大樓前門打開了。我經過一名警衛,接著搭電梯到二樓,2D很好找。一位穿著細緻西裝、溫文儒雅的房地產經紀人守在那。他身上的一切完美對稱:嘴巴、耳朵、眼睛、頭髮,就像工廠製造的電器。他帶我走過有白色櫃子,以及五顏六色物品的長廊時,我不信任地看著他。我們經過敞開的主臥室房門,裡面柔軟的窗簾加上鈕扣簇絨的床頭板,有種女性化的感覺,長廊再往下走,有一扇大窗戶,窗外可以看到一個小庭院,庭院中間有一座巨大的紅蘋果雕塑,純粹是美觀而沒有功能性。

我在拍攝工作、參加晚宴,或探望朋友的家人時見過如此奢華的公寓(甚至更豪奢),但我沒看過任何跟我年紀相仿的朋友想給自己買一間。安娜希望我陪她一起看房,甚至可能想聽聽我的意見,協助她做出如此重要的決定,我感覺很榮幸。

房地產經紀人帶著我走進閣樓的開放式廚房,我看到安娜在長型桌面的另一邊,旁邊是漆成白色的櫃子牆面,她環顧四周時,看起來很專注,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安娜一如往常穿著一身黑,左手臂勾著皮革手提包。就在那時,我注意到有另一組客人,他們在廚房相鄰的客廳跟另一名經紀人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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