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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位女性主義:更多#metoo也更加厭女,網路帶來的解放還是限制?

文:楊鈞傑

不久前,數位性別議題的女性粉絲專頁,才藉助母親節這波風潮,主義提醒家務勞動分工的更多更加不平等依舊存在。性別議題藉由網際網路,也厭女傳播得更快,網路得到更多的帶來的解關注。這是放還好是壞?有哪些優點及限制呢?

早在18世紀時,女性主義的限制思想已在歐陸發芽。一直到19世紀末與20世紀初,數位有了西蒙波娃等人在理論與運動上的女性組織,才奠定了當代女性主義哲思,主義發展出一套針砭社會裡性別權力不對等的更多更加批判。不過,也厭女女性主義並不是網路天生就「多元」。除了各種流派外,它在歷史的橫軸更是有著一波波的修正:

第一波發生在20世紀初到中葉,婦女主要爭取的是和男人有同等的財產與投票權,又可稱之為「自由主義女性主義」;而第二波則是於20世紀中葉起義,女人不再只追求與男人有同等權利,而是強調「個人即政治」,來叩問背後龐大的父權結構是如何壓迫女性與形塑女性經驗。

然而,鑒於第二波女性主義過度同質化「女人」,第三波(約起於1980年代末)則是納入了交織性觀點、酷兒理論、殖民結構等,透過種族、階級、情慾、國族等批判,鬆動了所謂的「兩性」。但第三波的批判卻被詬病容易限制於「微觀政治」,反倒轉向了一個「個人主義式」的批判,忽略了第二波強調的「個人即政治」所引導出的性別結構問題。

直到2010年代,當科技逐漸融入常民的生活,第四波女性主義,又稱作「數位女性主義」(digital feminism)於此誕生。

第四波女性主義:數位女性主義

承襲著第三波的批判,第四波女性主義更利用了網路與社群平台,如寫文章、分享動態、打卡,或者拍影片、舉辦線上活動與讀書會等,來達成女性主義理念的傳播,將過去難以在傳統媒體上討論的性別議題,如性騷、性侵、墮胎、工作、母職等,快速的在個人的自媒體裡發酵、討論、共鳴。

最典型的例子就屬自好萊塢明星發起的#metoo運動。學者[2]指出,#metoo運動不僅顯現了一個跨國女性主義的網路社會運動,也將#metoo脈絡化於不同文化,引起全球各地齊聲的性別意識覺醒與反抗,進行社會體制的檢討。Hashtag也跨越時空限制,快速形成一個網路的虛擬社群,不僅凝聚受害者的力量進行互助與療傷,更促成「無聲者」的集體發聲。

縱使科技的進步帶來了是低門檻的發聲管道,任何人都可以以低成本的方式來近用媒體,達成如#metoo運動的成效。但這樣的無過濾且低門檻的特性,卻加速了新一波的厭女風潮,使得數位女性主義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網路看似是「中性」的,卻隱藏著它的男性支配的特性。例如川普曾多次在推特(Twitter)發表許多厭女論述,又或台灣的Ptt八卦版以匿名特性,肆無忌憚地收錄性別歧視的文章。

學者更指出,網路根本不會「拯救我們」,它只是豢養了性別與種族仇恨言論的溫床,它帶來的是新型的性騷擾模式,例如誹謗、復仇式色情、人肉搜索、死亡或強暴的訊息威脅、跟蹤、性監控、蕩婦羞辱等基於性別的煽動與挑釁言論(gendertrolling) [3] 。

於是,網路的興起對女性主義帶來了一種弔詭:它一方面帶給女性主義能見度,卻也加速反女權運動的反撲。保守人士甚至可以以「言論自由」為宣稱來正當化歧視發言,並在社群媒體散發不實言論,更透過群體極化的效應來攻擊女性主義社群。

科技給了誰機會聊「性別」?

科技除了帶給女性主義外部的挑戰,也帶來了內部的論戰。

第一,數位女性主義被質疑是否只是一種「懶散行動主義」(Slacktivism),例如在Facebook上發起串聯、寫寫文章、分享評論等,是否真的能實際解決現況,還是只是「自我感覺良好」的運動?又或者到線下串連時,是否會造成「萬人響應、一人到場」的窘境?[4]

第二,科技隔離了世代對話的空間,造成上一代女性主義與年輕世代溝通的隔閡。年輕世代雖然高比例的使用社群軟體,但是否能同比例地在平台上發表女性主義的洞見卻產生差異,如年輕人在發表女性主義論述時一方面會怕厭女論述的攻擊,另一方面則是怕自己「不夠女性主義」[5]。這些焦慮使得女性主義的發展也有了限制。

最後,社群平台雖然標榜人人都可使用,但論述與話語權卻始終聚焦在特權階級的手上,如#metoo運動在北美時常被詬病為一種「白人、中產階級」的「色盲性別運動」,不僅收割原本是黑人女性Tarana Burke早在2006年的貢獻,並扁平化了所有「女人」與「男人」的經驗。

許多研究發現,#metoo存在種族與階級偏誤,時常忽略了黑人女性、跨性別女性時常在司法上被懷疑是否「真的」有受暴經驗的困境,以及無視「黑人的女性經驗」包含的是白人所不會面臨到的警察暴力問題。[6][7][8]

再者,黑人與底層階級男性容易在司法上因系統性種族主義與階級歧視等證詞不正義遭誤判為性侵加害者 [9],甚至這些涵蓋種族、階級的「交織性理論」批判還被#metoo視為一種阻礙運動的「毒瘤」[10],成為數位女性主義迎來的挑戰之一。

於是,女性主義到底是因科技而成長,還是強化了女性主義內部的不平等?數位化帶來的「女性主義」到底是「誰」的女性主義,又或只是多元的「假象」?

結論:踩在雲端,還是接地氣的女性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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