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大师展遇见“西贝货”：把拷贝当原创卖不专业、不道德

导读 英国艺术市场发达，西贝货各种古董旧货交易市场无处不在，英国业艺术画廊遍布全国，大师当原道德拍卖行也极为活跃。展遇各种品质风格和价位，见把给艺术爱好者和收藏者带来很...

英国艺术市场发达，拷贝各种古董旧货交易市场无处不在，创卖艺术画廊遍布全国，不专拍卖行也极为活跃。西贝货各种品质风格和价位，英国业给艺术爱好者和收藏者带来很多选择。大师当原道德

同时，展遇每年在伦敦尤其有很多大型的见把艺术市场，比如侧重于给普通大众机会买新进艺术家作品的拷贝廉价艺术品展会(Affordable Art Fair)；学术性略高的皇家艺术研究院的夏季大展；还有类别跨度较高且价位也较高，适合中高产收藏爱好者的创卖Masterpiece大师艺术展，等等。这些艺术市场对所有人开放，付费合理买票入场，哪怕什么都不买，也是非常好的展览，能够看到很多优秀的作品。但艺术市场的良莠不齐和抄袭作假，在这些市场里也不少见。

比如今夏我才去看了Masterpiece大师展，里面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画廊秀展品、卖收藏。浏览时我忽然注意到一个意大利展厅里的大理石雕刻头像——这不就是我前几周旅行时在阿尔巴尼亚国家博物馆看到的他们的国宝阿波罗头像“Dea of Butrint”的仿制品吗？

我凑过去再看，标签上写着“雅典娜，罗马雕塑，二十世纪”。意思是二十世纪按古罗马风格创作。这里首先就有几个问题：一、叫了雅典娜，那就应该是古希腊作品；古罗马智慧女神的名字是Minerva，这就已经犯了比较低级的不共洽的错误。二、在Masterpiece这种高级别的卖场，是不可以随随便便卖拷贝的；拷贝也得是大咖做的。这到底是仿制原品还是按古风再创，并没有说清。

我之前在博物馆中，了解到这件雕塑原品是1928年在阿尔巴尼亚和希腊交界处的Butrint被发掘的。具2500年历史的Butrint古希腊城邦遗址，如今是联合国世界遗产。因当时阿尔巴尼亚实际上属于意大利的保护国，所以主导发掘的，是意大利考古学家Luigi Maria Ugolini。

头像出土后，由于它太清秀漂亮，以至很久都无法确定性别。当时考古遗址里还有几具身体的雕塑，都是男性的。最后Ugolini决定把头像和一具男性身体配对，认为是阿波罗。众所周知，阿波罗是希腊神话里的大美男，秀气点也说得过去。后世考古学家又考察了附近阿波罗神庙的遗址，这个结论现在是得到肯定的。

然后Ugolini又起了歪点子，想把这个头像私自带回意大利，结果在阿尔巴尼亚海关被截获了。海关上报后，奇葩的是，阿尔巴尼亚当时的国王决定干脆就送到意大利去吧，而且连着那具配对的身体雕塑一起，送给墨索里尼当礼物拍马屁。后来的历史，又是各种坎坷。不过这个国宝级的头像最后被意大利在战后完璧归赵了。只可惜身体没有了，二战时在那不勒斯大轰炸里牺牲了 。

回到Masterpiece展厅里那一具头像，一眼就可以看出是Dea of Butrint的仿制品：规格尺寸发型脸型都是一样的，甚至连原品中一些被破坏的小瑕疵也在同样的位置。只不过，细节之处见真功夫：怎么看其实还都不如原品自然，阿波罗的神采并未得其精髓，所以还是能看出差别的。

于是我指着展品标签问展台的小姐：“你确定这是雅典娜？”可能是我看着就是没钱的样子吧，她多少有点傲气却又信心十足地说：对啊，这是我们一个受古典时期启发的现代创作云云。呵呵，要不是我不久前才看到了原品，要不是我亲身去过这个公元前400年前作品的发掘原址，要不是我当时特别受其吸引还特意读了两篇考古文献和Ugolini的背景，我说不定还真相信她了。

我就站在她面前微笑着听她装腔作势瞎编了一会儿，然后打开我的手机给她看了原品的照片。她愣了一下，凑近了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拿了我的手机去给她同事看。两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意大利语，她再把手机还给我说：也许吧，也许是被你这里这个雕塑启发的，你知道艺术家都是在古代经典基础上创作的。我必须承认，我一向是鄙视这类“皇帝的新衣”派的人和措辞的：我固然不懂艺术，但还真不想被另一个肚子里也没什么料的人当猴耍。

接下来简单解释抄袭拷贝(Plagiarism)在英国法律中的标准：在知识产权法中，一般超过30%的相似度，就可以提出抄袭拷贝的申诉了，其涵盖范围包括文学作品学术论文雕刻绘画等等。文艺作品中互相借鉴互相启发当然可以理解，但以上这两件作品的相似度，撇开艺术水平高低，就照葫芦画瓢来说，可不止30%。

很多艺术作品的确非常相似，其实也很好解决，就是开门见山说我是在某某作品的基础上做创新的，或者直接说我就是要改造某某作品。通过这种事前的认可声明，就可以合理规避抄袭的指控，同时展示对原品的尊重。那个头像的问题就是：抄也抄了，抄得也不怎么样，拍卖者还没有做功课把和原品的关系理清，随随便便安了个雅典娜的名字不知根不知底就在那儿吹，这就是不专业不道德了。而这种行为，其实很普遍。

现代世界，有各种大数据库人工智能分析，文艺作品相似度用搜索器里的普通程序比如 Google Lens都能找出来，更不用提行业内各种专业过滤系统了。运用图片分析功能，只要照片中的事物足够有名，那都是秒见结果的。

讨论艺术品抄袭和定价的区别，涉及作品的核心价值在哪里的辩论。我们购买的是原创的独一性呢，还是后来的艺术欣赏价值呢？

假设一个博物馆买了一幅毕加索，当时买卖双方都认为是真迹，而几年以后被特别的专家发现是一幅非常逼真的仿制品。如果仿制的水准达到真假难辨，而博物馆的参观者也得到同样的艺术享受，这幅赝品是否同样实现真品的艺术价值和观众欣赏的社会价值呢？可以说你依旧购买到了核心价值吗？再俗一点，鉴于真货假货的巨大价格差异，买家是否有权要求退货或返还差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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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