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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新世紀福音戰士新劇場版:終》(下):生生不息地以空想世界與現實世界對話

上篇:屬於「同時相信虛構與現實者」的評新終局

(文章內容含有劇透)

《新世紀福音戰士新劇場版:終》結尾真嗣與長髮綾波零告別的一場,動用了「超次元」的世紀生生世界間離手法,讓創作者的福音自我指涉在作品中明確地呈現出來。這手法其實在TV版第二十集和劇場版《真心為你》中已出現過,戰士終下在本身的新劇想世現實celluloid彩色卡通圖像之中混進鉛筆草圖、電腦生成圖像和真人實拍畫面,場版提醒沉醉於二次元世界的不息御宅族動畫的虛構性質。

雖然現實世界令人失望,地空對話但庵野希望御宅族不要只管逃避進動畫世界。界與有趣的評新是,庵野本人也算是世紀生生世界一個「宅」,分別在於他是福音作者而非消費者,而空想的戰士終下動漫世界並不是一個逃避的地方,而是新劇想世現實創造生成之處。只不過創作者的場版煩惱就是要面對投資者和消費者的雙重壓力,他的超前創意當時並不為大多數人了解和接受。這個創作人在動漫產業中的經歷,正正呼應了EVA中個人與外在社會之間的張力,真嗣的精神困擾和庵野的抑鬱症在戲裡戲外互相對照。

在《終》裡,真嗣與零告別的場景被設置在攝影棚之中,提示這齣電影的人為「拍攝」性質。雖然是平面動畫,庵野亦使用了真人動態捕捉和實景拍攝。這一幕亦模擬了用投影機把TV版和新舊劇場版的標題投射在牆上的效果(投影亦部份覆蓋在真嗣及零身上),帶著觀眾與兩位主角一起回顧這個系列三生三世的覊絆。之後零離開,探索其作為自由個體的存在,不再是碇唯的替身或複製品、不再是碇源堂操控的棋子,也不再與真嗣成為一對。「投影」這一幕也可說是對從TV版一直支持到現在的觀眾的道別,再見EVA,回到現實。

Screenshot_2022-08-30_at_12_52_49_PM圖片來源:電影《新世紀福音戰士新劇場版:終》劇照

在EVA一系列標題的過後,還有幾個意義不明的投影,顯示「Solice Here」和「TAIL」的字樣。經過一些影迷的分析,這其實都指向庵野的妻子、漫畫家安野夢洋子。她在新劇場版中的代表角色就是真希波。《終》的最後結局,真嗣和一眾主要角色告別,創造了一個沒有EVA的世界——也就是庵野完成這個動畫系列的世界。這時候真嗣有著成年人身軀,穿著上班族的裝束,在宇部新川站的月台上。真希波和他手牽著手跑出車站,鏡頭再接上一個實景拍攝(加上電腦後製)的新川站及宇部市(庵野的故鄉)的風景。這裡有一種「不要只顧看動漫,回到現實生活」的信息;雖然「成年人要上班」的意味很不浪漫,但能夠與親愛的人共同面對這一切,是現實中最浪漫的事情。

學者曾繁裕曾利用存在主義哲學解釋EVA系列廣受歡迎的原因,是各地觀眾皆能在真嗣身上找到共鳴:尋求真實的自我,並尋找自我與外部世界的真誠關係。真嗣在成長過程中,既要面對現實,與他人共存,亦要主動承擔「自由」的責任,不自視為被動的棋子。雖然他的論文分析的只是TV版本,但這論題對新舊劇場版同樣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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