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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性別、社會性別與身體的那條界線在哪裡?

文:黃品學

天性還是生理社會人別?生理性別和社會性別

如果平常關注性別議題,相信一定聽過我們生活中所謂的性別性別「性別」可以分成兩種: 生理性別和社會性別。生理性別是與身先天的生物特徵,社會性別則是那條文化上後天的性別期待與性別認同。生理性別裡有男性、界線女性,生理社會社會性別的性別性別男女則常常跟各種性別角色和陽剛陰柔連結在一起。

就歷史脈絡來看,與身台灣之所以運用這個區分,那條是界線吸納了1960年代開始美國心理學、社會學和女性主義學界或運動者的生理社會討論。1960、性別性別1970年代美國的與身第二波女性主義運動方興未艾,而當時女性主義者們力抗的那條,就是界線「生物決定論」。

女人因為能夠懷孕,因此有先天的母性,適合育兒;或者女人因為經期容易躁鬱,過於情緒化、不擅長理性思考,因而不適於職場工作。我們現在之所以認為一派胡言,與當時女性主義者們告訴人們的話很有關:人們所稱之為「sex」的各種特質、行為、規範,很大一部份是社會建構的!這樣的社會建構陷女人於不利益、不自由之境地,應該要被廢除。

線畫在哪裡?生理性別、社會性別和身體

現今女性主義在討論性別議題,往往是以gender,也就是那社會建構的、可改變的、處處包含不平等的「性別」作為討論對象。但其實女性主義學界對於生理性別和社會性別區分的侷限和盲點,批評眾多,卻少見於一般的討論。

如果我們思考生理性別/社會性別之間的分野,會發現界線很模糊:哪些算是生物特徵?所有跟我們的肉身有關的都是生物特徵嗎?後天的性別難道不會影響生物特徵嗎?那這些影響屬於社會性別的範疇嗎?

我們不妨用「身體」的概念,而非「生理性別」,來思考性別與生理表現之間的關係。身體雖有其生理特質,但也會和環境互動、互相影響。

舉例來說,從很年輕開始,女生就不被鼓勵運動,開始注重自己的身材、飲食與打扮;反之,男生卻常常喜愛運動、注重發育和長高多於身材纖細。這些「後天」的改變,表現在身體上:人們認為女性的身體纖瘦、柔軟、肌肉不那麼發達,回過頭來強化「男強女弱」的社會刻板印象。女性主義者們將這稱為:性別化的身體 (gendered body)或者性別體現 (embodied gender)。

用性別化的身體或性別體現,來看待身體與性別社會建構之間的互動與關係,比執著於區分哪些屬於生理、哪些屬於社會性別,或許更能理解性別對我們影響之大。社會性別不只是解釋了生理性別的意義(例如:會懷孕=適合育兒),更是形塑了我們原本所認為只屬於生理性別的身體,甚至讓我們以為性別之間天生就有如此大的差異。

那麼,我們是怎麼受到性別影響的?性別的意義是什麼?解決方法是什麼?不平等在哪裡?

shutterstock_691116610Photo Credit: Shutterstock / 達志影像

巴特勒:性別是一套操演的「常規」

1990年代興起的酷兒理論則對性別有相當獨特的看法。不同於以往的女性主義理論,大多視性別為社會建構來合理化女男不平等的特質,酷兒理論也注重異性戀的常規。

巴特勒(Judith Butler)是酷兒理論的創始人之一。她認為過往理論只專注在女男關係上,而沒有看到那些難以被「男在權力上優於女」所說明的多元性別展現。

巴特勒把性別定義為是「操演性」(performativity);她認為,性別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人們不斷地去實踐那些能表現自己是某一性別的行為或動作 ,而且社會也不斷提供各種論述來暗示或說明什麼樣的舉止在什麼樣的場合才符合性別期待。

「操演」,不是某種可以到後台卸下面具的「表演」,反之,是我們不斷重複做出符合某種性別的行為舉止之中,我們形成自我,認同自己是男或女;因此,甚至沒辦法「還原自我」,因為沒有自我可以還原,自我正是操演所構成的。

巴特勒的理論認為,性別的問題在於這種操演背後的異性戀邏輯:區分性別為男跟女、認為男與女相互配對,而且性別要能表現生理性別、生理性別也要能代表性別(例如:有陰莖的人要陽剛、陽剛的人要有陰莖)。

她的的點中,「性別」因此是常規,是一種透過每個人的操演所建立的正常與否的規範。因此,「性別」之所以造成問題,不只是因為女男之間權力不平等,還包括了不男不女、又男又女——完全不符合女男的性別常規——的人會因為性別的男女區分的本身,而被視為不正常、被邊緣化。

這些在性別常規下被排擠的人例如:陽剛女同志、陰柔男同志和扮裝皇后,或者非二元或跨性別者。而這些性別的顛覆,對巴特勒來說,是解決性別難題的利器。

艾莉絲揚:性別作為「結構」來理解不平等

巴特勒的理論雖然提供了理解性別的嶄新見解,但她的理論主要是解釋在個人的實踐和身體層次上,性別常規的束縛以及顛覆的可能。如果要延展到社會整體的批判,解釋在群體層次上(例如:男人、女人、同志等)的權力關係,那麼性別的區分不一定只是常規,而是在我們分析社會體制的時候也能派上用場。

艾莉絲楊(Iris Young)是一名女性主義的政治哲學家,她指出性別區分的缺點:區分本身具有壓迫性,用簡單的類別來把人們分類,常常也就抿除了各式各樣不同的差異。

的確,當我們說「女人都如何如何」的時候,我們很容易發現不是所有女人都如此,也不是所有女人都這麼看待自己、認同自己。那麼,難道我們要放棄「性別」這個概念,並邁向消滅性別之路嗎?

艾莉絲楊認為,「性別」這個概念還是能夠協助我們分析不平等的現象。「性別」或許很難用來歸類人們,但作為一個結構的概念,可以派得上用場。也就是說,「性別」不是用來定義你我的,而是用來 #解釋為什麼有些人會在社會上遭受不利的對待 ,而為什麼這個不利的對待的反面,是有一群人得到特權。

「女人」的意思不是陰柔的人,或者也不是擁有某種身體構造的人,反之,是相對於男人這個群體,在社會上擁有比較少的資源與自由、受到性暴力的威脅、需忍受經濟不平等等等的群體。

在個人層次上,不是每個人都有一樣的特質,也不是每個人受到的壓迫、取得的特權都相同,有些人因為其他的身份(例如:原住民)而更弱勢,有些人(例如:中上階級的女人)而得到緩解。

她指出了三個性別結構的軸線:性別分工(例如:男主外女主內、女人適合照護等等)、常規的異性戀(鼓勵異性戀、給予異性戀特權)和權力的性別化階層(在各種機構、場域裡男人佔優勢)。

這三條軸線指的是結構,而結構下的群體成員,有些人反抗結構、有些人被迫服從,有些人顛覆性別,有些人則維持操演。也因此艾莉絲楊說,從這個角度看來,巴特勒的理論可以被視為是不斷操演而習慣的身體,如何透過各種行為來複製或者抵抗結構。

總結

這篇文章說明了「性別化身體」對於補足生理/社會性別之分的重要性,另外也介紹了兩個理論家對「性別」的看法。總結而言,當我們在使用「性別」的概念的時候,其實有很多不同面向可以切入,在大層次上結構限制了我們的生活,而在個人層次上常規則迫使我們不斷維持性別,甚至改變我們的身體,但卻也有反抗的可能。

參考資料

  • 《像女孩那樣丟球:論女性身體經驗》,2007 中譯版, 艾莉斯.馬利雍.楊
  • 《An Introduction to Feminist Philosophy》,2007,Alison Stone

本文經辣台妹聊性別授權轉載,原文發表於此

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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