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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傳奇藝術家張義雄(上):不當別人的尾巴或三明治的夾層,亦不願在獨裁制度下苟活

文:盛鎧

懷念張義雄

傳奇藝術家張義雄的台灣人生軌道,終究在2016年5月27日這天走到終點站。傳奇裁制1914年出生的藝術義雄亦不願獨張義雄,以一百零二歲之高齡於東京辭世,家張夾層其長壽固然也是當別度下一種傳奇,但他一生的尾巴傳奇性絕不僅如此。

由於筆者曾為張義雄策劃百歲回顧展(生命的或明禮拜天:張義雄百歲回顧展,國立台灣美術館,苟活2013年11月9日至2014年2月9日),台灣對於他的傳奇裁制創作與為人較有了解,因而對他格外懷念,藝術義雄亦不願獨想要撰寫文章紀念他。家張夾層

紀念張義雄,當別度下根本毋需將他傳奇化,尾巴因為他的或明生平已經夠傳奇了;紀念張義雄,也不用將他塑造成典範,因為他的個性與畫風實在太獨特了,後人也難以仿效。只是,他的傳奇不只反映出他的性格,也連結著他的作品,並以出色的藝術創作表現出來。因此本文還是想從幾則張義雄的傳奇小故事談起,並探討他的藝術風格。

大凡偉大的藝術家都有一些傳奇故事,有的軼事儘管真假難辨,但總讓人津津樂道,而增添其光彩。張義雄也不例外。若從比較嚴肅的藝術史研究角度來看,這些藝術家的傳奇軼事,多半只是些小道消息,難以求證,故不宜當作研究之依據。可是藝術史的經典之作,瓦薩里(Giorgio Vasari)的《藝苑名人傳》就是列傳式的著作,儘管當中有些故事無法確認其真實性,但對於我們了解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仍然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有時一則藝術家的小故事,即使經過一些渲染,但只要有一定的真實性,卻可能很有啟發性,讓我們更深切地體認其藝術創作的特色與價值所在,而這也許是一般標榜客觀性的學術論文做不到的。

當然,在此絕不是要鼓吹反智論,否定學術研究的價值,而是要嘗試提出另一種看法,讓我們能以較正面的態度,看待藝術家的生平故事。就像圍繞著張義雄的許多傳奇,絕不只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亦非僅供藝術界後學效法的勵志小故事而已,其中自有許多深意可讓我們更理解這位大師的不朽之作的藝術價值。

關於張義雄的傳奇故事,在他的傳記和諸多介紹他的文章當中,都有加以記述,因此以下講的也許已經有人說過,算不上什麼「爆料」。且這些故事都有所本,絕非虛構,至少都有來源可查。

本文寫作的目的,也不在於說些鮮為人知的八卦消息,而是要彙整一些關於張義雄生命的小故事,作為小小的紀念,並期望讀者能藉由這些故事,更深切認識張義雄的作品在台灣美術史上的獨特價值,而更喜愛他的創作。

以執著與叛逆超越「尾巴世代」

謝里法曾說過,在近代台灣美術史的系譜中,1914年出生的張義雄這一代藝術家,當1945年二戰結束時年歲大約三十上下,在日治時期的台灣藝壇往往還未站穩腳步,有的甚至還來不及在台灣美術展覽會上嶄露頭角,就已經得要面對戰後新局,因此在所謂前輩藝術家當中就像「尾巴世代」,稱不上是真正的先驅。更且,當1950年代開始流行起抽象繪畫潮流,他們先前所學得的藝術技藝又彷彿明日黃花,因而被前後世代夾擊,如同「三明治世代」。

謝里法確實眼光敏銳,看出張義雄此一世代藝術家地位的尷尬。然而,張義雄的創作的難能可貴之處,就在於他不甘只當續貂之尾而努力求變,但又不附隨新起流派以致失去自我,淪為三明治的夾心。他確實有走出自己的藝術之路。張義雄各個時期與各式題材都可看出他獨特的風格,例如他的小丑系列畫作,其中的油彩和肌理質感的細緻經營就可看出其畫技之精湛,且主題選擇與表現方式又明顯不同於其他藝術家,而有獨到的個人特色和新意。

不當別人的尾巴或三明治的夾層,絕非一件容易的事,張義雄所憑藉的乃是自身的執著與叛逆。執著,指的是他不畏險阻追求藝術的毅力;叛逆,則意指他有心要走和別人不一樣的道路,即使要付出代價亦在所不惜。張義雄對藝術的執著,從他前半生窮困度日卻不放棄創作即可看出,而他的叛逆性不只顯現於其直率的個性,也針對著畫壇主流以及現實中不公不義的體制,以他的畫筆進行挑戰和批判。

關於張義雄的執著,許多文章都有提及,此處僅補充一個本人親眼見證的例子。因為身為「生命的禮拜天:張義雄百歲回顧展」的策展人,在展覽正式開幕後,筆者因此前往東京跟張義雄稟告展覽的情形,並出示一些當天會場的照片。對於相片中的人物,雖大多為他的親朋好友與學生,但他大多無法辨識,足見他的記憶力已經年邁衰退,可是他仍然興致一來,以錢幣變了個小魔術,且無破綻。

更令筆者驚奇的是,他竟主動說要幫我畫張畫像(考量他的身體狀況,我當然不敢提出此種要求),而且當他坐在床上拿起畫筆之時,眼神頓時變得十分銳利【圖1】,手也很平穩,沒有抖動,彷彿數十年前的街頭畫家之魂又回返到他身上,且畫出一張相貌很神似的肖像,簡直不敢讓人相信這是出自一位百歲老人之手【圖2】。

01Photo Credit: 作者提供
【圖1】張義雄作畫的神情,2014年攝於東京。此時張義雄已過百歲。
02Photo Credit: 作者提供
【圖2】張義雄為筆者繪製的肖像,2014年1月23日。雖年事已高,但筆力猶健。

百歲的張義雄為我繪製畫像,不只顯示他寶刀未老,繪畫的功力猶在,更表示作畫的技藝已融入他的血脈與身體的記憶之中,即使關於具體人事的記憶早已不存(畫完之後他還問說要簽上19多少年,其實此時已是2014年),但他仍可不假思索,幾乎只憑直覺就畫出這件畫像。為藝術奉獻了一生的畫家,自然也與藝術融為一體,而我也有幸能為其執著作見證。

追求自由的叛逆性

張義雄很喜歡講他自己生命歷程中的小故事,只是這些故事往往並不勵志,甚至有些出格而帶有叛逆性。例如張義雄說他在就讀嘉義中學時,「天天繪畫以致荒廢學業,最後甚至逃學帶著書包到彌陀寺去寫生,終於被學校退學」(張義雄口述、陳重光執筆,〈陳澄波老師與我〉,《雄獅美術》100期,1979年6月),顯示他熱烈追求藝術以致無法適應既有教育體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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