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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死MIRROR與憎死MIRROR:流行文化的社會脈絡

文:李展鵬

從沒意圖搶票去看Mirror演唱會,愛死我應該可以利申不是與憎鏡粉了。用非鏡粉的死M社會身份,我想分享一些看法。行文

上星期有澳門朋友陪同是脈絡鏡粉的老婆與兒子去香港看演唱會。在此之前,愛死他對Mirror非常陌生,與憎勉強認得出姜濤及教主。死M社會他知道我有關注Mirror,行文回來後問我:「乜原來佢地人氣下滑咩?咁究竟之前係紅到咩地步?」

他在演唱會(不是脈絡Miro場)一方面看到粉絲的瘋狂與熱情,同時也被鏡仔的愛死演出打動,並在老婆介紹下開始認得半數成員:「嗰個Ian啲歌原來自己寫,與憎幾好聽喎;跳舞就好多個都OK,死M社會特別係個隊長(佢仲未記得佢叫Lokman)。行文呢隊野其實唔差,脈絡有人唱得、有人跳得、有人識彈琴、有人識作曲,唔係得個樣。但聽老婆講依家好多haters,點解?」

經他一問,我稍稍梳理了一下——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的確,Mirror的崛起是時勢造英雄。移民潮下、疫情中,經濟差,社會氣氛低迷;當香港人去不了旅行,困在香港可能連入商場或戲院都成問題(沒打針的人),極度鬱悶之際,Mirror的偶像魅力與年輕氣息,瞬間成了很多人的情緒出口。

再加上,對於不滿大台的很多人來說, Viu能捧出萬人迷偶像,意義亦大,可說是給了形象欠佳的大台一記耳光。

從一開始,Mirror走紅就不全然是因為他們的能力、魅力與作品——雖然必須強調,他們的確是有流行的歌、受歡迎的電視劇與賣座的電影,有兩位成員甚至提名香港電影金像獎,而不是無故走紅。

我也敢說,起碼有半數鏡仔的實力與魅力,是勝過過去十多年來TVB勁歌金曲的一些最受歡迎男女歌手的得主(諸如林先生、周先生或菊小姐)。

Mirror受歡迎背後,牽涉很多人對社會現狀、對媒體結構的不滿情緒。這也正正是後來反鏡力量冒起的原因——有些人對社會上的不滿情緒嗤之以鼻,有些人仍然擁護TVB,也有些人在懷舊情緒中總是用過往巨星去跟Mirror作比較。另有一種人,也同樣有著不滿情緒,但就對於其他人把這情緒轉化去追星很反感。

還有一點在這裡沒有時間好好談的,是在2000年後(也就是香港流行文化走下坡之後)香港人某種對本土流行文化的self-hatred——即是習慣性去貶低新近的港片、廣東歌及新星,總是覺得香港出品不如別人。

Mirror無論是被捧或被罵,背後都關乎集體情緒與社會氛圍;當兩極的情緒及言論在已經夠紛亂的社交媒體交鋒,就成了無日無之的爭拗與謾罵。

這種情況下,社會把對年輕人的不同態度的投射在Mirror身上。有人很支持很愛惜他們,內藏的情緒是:他們令人看到香港的希望;有人仿佛想把他們置於死地,暗地裡是對新一代的否定與鄙視。Mirror經歷的一切,是當下年輕人境況的某種縮影。

這一切,都叫Mirror太沉重。

「香港人開心不開心都投射在流行文化中。」學者吳俊雄曾經這樣說。這簡單的一句話,道破了Mirror現象的複雜性。我們看到的、感受的、談論的Mirror,從來都不只是十二鏡仔——雖然我們大多數時候並沒察覺到這一點。

Mirror這次演唱會反應很好。我雖不在現場,但在網上看到片段也受觸動。我本來想呼籲社會對他們公平一點,看看他們各方面的能力,包括唱歌、創作、跳舞、演戲,甚至做導演。他們仍有進步空間,但絕非一無可取。

然而,我又太過了解流行文化工業根本從來就脫離不了政治、經濟、社會、文化脈絡,什麼人紅,什麼人不紅,什麼作品受歡迎,本來就有很多跟他/它們的能力/品質無關的因素——包括社會的大局面,與人心的最微小處。

但無論如何,願多些人多聽多看。對Mirror如是,對世界如是。

(本文獲授權轉載,作者原Facebook帖文可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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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Alvin
核稿編輯:Al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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