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潮文｜春天里，海宁“第一鲜”

春天，大地在萌动，悦读树林，潮文春天竹园，第一鲜田禾，悦读花草，潮文春天鸟儿，第一鲜鱼儿，悦读也都在抖擞着劲健的潮文春天身影，愉快地滋长着新的第一鲜生命。人们似乎总是悦读能从万物的欢跃中获得美感，不禁仰望着和煦的潮文春天阳光……此时，在江南水乡，第一鲜集市、悦读街边的潮文春天摊位上总会横三竖四地摆着大小不同的春笋，褐色的笋衣，嫩黄的笋尖，可爱极了。拿在手里，散发着泥土的阵阵清香。

自古以来，笋被视为上等的蔬菜。唐朝还有专员管理植竹，唐书百官志：“司竹监掌植竹苇，岁以笋供尚食。”到了宋朝的苏东坡，初到黄州就吟出“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之句，后来传诵一时的“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若要不俗也不瘦，餐餐笋煮肉。”表明了笋是人们餐餐不可少的蔬菜。

每到春雷隆隆、春雨沙沙，一阵阵像催生婆，催出一个个可爱的竹宝宝——春笋。春笋，怀着一颗躁动的心，犹如千斤顶一般，顶开早已被春雨浸润得松松软软的泥土，掀翻重压于头上的乱石，抖去长年覆盖于身上的残枝败叶，裹着浅褐色的外衣，探出尖尖的、毛茸茸的脑袋，大口大口地吮吸着甘霖雨露，俨然像刚出生的孩子，本能地使出全身力气吮吸着“母乳”。一颗颗春笋纷纷破土而出，迎着春风，在阳光中微笑，在春雨里成长，像初生婴儿一样一日三变，以飞快的速度节节攀升。也许，它们在进行一场竞赛，获胜者的奖品就是空气、阳光和水分；也许，它们在进行一场生死之争，谁先爬到高枝，谁就能够免遭扼杀，谁就能够主宰竹林的四季主色，谁就能够担负起传宗接代的光荣使命。

春笋，样子漂亮。细细长长的，洁白光润，没有一点瑕疵。古人形容妇女手指之美常比作春笋。“秋波浅浅银灯下，春笋纤纤玉镜前。”这比喻非常贴切，你若是没有见过春笋一般的手指，那是你所见不广。

春笋不管用什么方法烧、煮，都好吃。煎、炒、煨、炖，无不佳妙。我家妻子是个烧菜高手。她常说，春笋进厨房，客来心不慌。像一位资深的魔术大师，一盆盆小菜从厨房里捧出——油焖笋、腊肉春笋、咸菜炒笋、红烧笋鱼、春笋豆腐、笋沫炖鸡蛋、韭菜炒笋丝、笋丝蛋花汤……每道小菜清香四溢，色味俱佳。

老家屋后是成片的竹林，每年春笋总是跟着春天的脚步如约而至。一夜之间，凡是可冒出头面露出眼眉的，都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想是那些没有动静的也是默默地在私底下酝酿着。沉寂的夜晚还可以听到笋子拔节的声音，特别是雨后，笋子就耐不住性子钻出地面。

掘笋，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记得我刚刚能够歪歪咧咧地提着小篮子走路的时候，一大早就跟着父母去竹园掘笋，有时一不小心就踩上竹笋，向后一退又是一颗竹笋，突然间连伤两颗，心里就有说不尽的难受；有时篮子里的笋放得太多，力气小，拎不久，磕磕碰碰把一枝枝新竹碰伤……

一年又一年，掘笋成了是我生命中的“必修课”。每到春季就会情不自禁地惦记起老家竹园，惦记起那白嫩、细腻、孱弱但也蕴含着希望的春笋。想起春笋那宝塔锥形的身躯，那默默无闻、不怕困难、顽强向上的生命力，一股敬佩之情就在心底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