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熙婷
2022台灣國際酷兒影展有22部傑出作品入圍了「國際短片競賽」單元，酷兒酷兒其中有四部來自中國及香港，影展組成Program D「酷兒中港」單元。國際雖然題材與類型各異、短片單元各有所長，競賽界中但亦可從這幾部作品中，中港窺見劇中人物共通面對的問萬課題，包括真實，千世也包括家庭。何謂相較於個人主義的酷兒酷兒呈現，這些作品皆著墨於社會和家庭的影展視角，既忠實呈現華人保守的國際風氣，也藉此批判其中之不友善。短片單元
猶在鏡中，競賽界中背向現實——《絲絲》與《林月珍女士》
由莫育權所執導的中港《絲絲》（Queens）和趙八斗《林月珍女士》（Truthless）皆不約而同地結合酷兒和「展演」元素，運用虛實、舞台上下做為對照，巧妙帶出「偽裝」——做自己得折衷付出的代價。
《絲絲》講述的是一位風華不再的香港女歌手Veronica，如同屬於她的輝煌年代一般，處在無法回頭，但時代也等不了她的窘境，再加上年邁母親情緒勒索的習慣，導致她不論事業或家庭都身不由己。直到偶然在街上遇見Vanda，一樣喜歡濃妝豔抹，並自認是Veronica的變裝皇后，才有如進入夢遊仙境的愛麗絲，對一成不變的生活有了新的見解。
《絲絲》虛實交錯的運用，模糊了角色之間的界線，使得此片「歌后」對「皇后」的「雙面Veronica」、雙線敘事更令人玩味。此外，片中運用的曲目中，〈深宵的倒影〉和〈你沒有好結果〉皆是飾演女歌手的李蕙敏（Amanda）現實生活中的經典作品。當Amanda走入戲中成為Veronica，帶出了幾絲半自傳色彩，也讓劇中的台上台下的對照，蔓延成戲裡戲外的虛實。
Photo Credit: 酷兒影展提供《林月珍女士》是導演趙八斗在北京電影學院的畢業聯合作業，雖然是學生製作，但服化、剪輯、調色等技術層面已趨精湛、成熟。如同此片英文標題，「truthless」亦即「謊」、「假的」，指涉了影片的核心：表演與虛構。除了以表演者作為主敘事之外，《林月珍女士》與《絲絲》一樣，皆善用鏡像、裝扮及舞台等符號，帶出角色沒說出口的自我心內話。
跨性別者林月珍女士，為了出國做性別重置手術而當起脫口秀主持人，插科打諢、笑罵由人，講真講假無人在乎。直到親生哥哥突然來訪，戲台下的真實才漸漸被揭露，「自己」的現在以及離家／鄉的後來，皆只是人生的一場戲，在戲裡羅織美夢，把自己放入其中。
在《林月珍女士》中，表演與虛構作為前往理想鄉的投射：林月珍在脫口秀中講自己的「故事」，除了籌錢手術外，無非是自娛娛人，讓自己的過去快樂些；家鄉的親人則是將真實掩埋入土，假裝現實不是真的。此片以巧妙運用空間場域的安排（表演空間／外面的世界）、色調的變化以及語言（北京話／方言）之間的切換，帶出身份、自我與外在的界線。
Photo Credit: 酷兒影展提供這就是「我」的逃跑路線——《曉迪》
中國紀錄短片《曉迪》（Xiaodi）聚焦在跨性別青少女黃曉迪歷經的一段比虛構更離奇的荒誕往事。希望她當個「正常」男孩的父母，在半拐半騙之下，把她送到網癮學校管訓，期盼矯正她的習慣跟想法。但追求自由與自我的她，不願屈就於監獄般的「學校」生活，於是展開了有如《刺激1995》和《四百擊》等電影般的漫漫逃獄路。
影片由曉迪的自述為核心，適時穿插送她進學校的母親之敘述觀點，以及簡易手繪動畫作為回憶補述，增添了有別於專題報導式影像的戲劇張力，卻又不至於讓敘事跳脫現實。
《曉迪》可解讀為少女運用藏紙條、躲藏等如逃獄或諜報片般的方式遠離牢籠，反映出網癮學校不人道的管教方式；亦可視為如《林月珍女士》般，探討跨性別者在中國或亞洲社會可能面臨的困境——以家為主體的不諒解，再發散到社會對於非順性別異性戀的惡意和嘲弄。
當曉迪雲淡風輕地回憶這段往事，除了感嘆青春年少好時光被迫剝奪之外，也有意無意地透漏出被外界眼光這更大的牢籠所侷限的遺憾，卻也展現出被攝者的堅毅與溫柔。
Photo Credit: 酷兒影展提供平凡日常的選擇——《芝麻糊豆腐花》
相較於上述三部作品，《芝麻糊豆腐花》（Black Sesame Soup With Tofu Pudding）如同它的標題，有著平實又帶點突兀的衝突感，實則順口、好下嚥。
這部由劉昆曉身兼編、導、演員、監製多職的短片作品，講述的是兩位香港青年有如他們愛吃的點心，芝麻糊豆腐花一般，在外人看來顯得有些違和的組合，卻碰撞出了美好時光，但周遭親友、家人及意外的到來，帶給他們選擇之外的改變。雖然《芝麻糊豆腐花》在敘事、調度、演技上或許顯得有些不成熟，但這種青澀感卻也帶給了這部作品清淡但柔和的滋味。
Photo Credit: 酷兒影展提供結語
在本屆酷兒影展的Program D「酷兒中港」單元中，皆著重於「自我」的身份認同，除了揭示了酷兒群體在亞洲或華人社會中，面對外人所展現或隱藏的面向之外，亦探討了家庭、家人對於個體自我的尊重及包容程度。如果說，在個體以外的一且人事物都是「外界」，那在外面的世界之中，「我」又在哪裡呢？
影展資訊
- 名稱：2022第9屆台灣國際酷兒影展
- 地點＆日期：台北國賓長春8／26-28、台中站前秀泰9／3-4、全國線上影展8／29-9／11
- 更多詳情請點台灣國際酷兒影展粉絲專頁或是官網查詢
Photo Credit: 台灣國際影音與教育協會提供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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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祖鵬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