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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見》:從伊底帕斯到蜘蛛人,「通俗劇」可以幫助考量社會學批判思考的某些面向

文:喬.貝斯特(Joel Best)

期待與社會學家

研究人員的洞見底帕的某期待能影響他們有何發現的可能性,再度提醒我們,從伊批判思考最大的斯到俗劇思考挑戰是質疑我們已經相信的那些想法。所有科學家——但社會科學家尤其如此——都需要小心判斷他們自己的蜘蛛助考主張,標準至少要像他們對付自己不同意的人通主張那樣嚴格。

大多數社會學研究並不涉及正式實驗,可幫這意謂著社會學家在常態下不可能仰賴雙盲研究條件,量社來孕育更精確的會學發現。如同我們已經看到的批判,社會學研究的洞見底帕的某典型狀況,是從伊從研究者對於某個社會歷程或背景環境的興趣開始。相當常見的斯到俗劇思考是,這種興趣根植於自傳:一個探究者可能體驗或者觀察到某件他們發現很有趣的蜘蛛助考事情,他們自認為可能對此有個社會學解釋——所以他們設計了一個研究。人通當然,可幫在研究結果被報導以後,這個自傳性的故事傾向於被淡化處理,甚至消失於無形。研究報告反而用上淡定的語言,並且藉著一個可以透過細膩科學探究處理的理論性問題,替整個作品賦予框架。

這是無可避免的。如同我們已經看到的,社會學家是局內人——既是在社會學這個學科之內(這裡讓他們意識到其他社會學家可能會覺得什麼事情有趣), 也是在整體而言的社會之內(其中包括特殊的團體與背景,這影響了他們可能認為什麼事情值得研究)。他們的局內人地位,常常讓他們對自己揭露的事情有共存共榮之心:他們會偏好他們的結果揭露出他們預期發現的事,這既是因為一個人的假說得到確認總是感覺很好,也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應該是正確的結果。

但所有這一切,都意謂著社會學家鮮少在沒有期待的狀況下展開一個研究計畫。在大多數例子裡,他們對於他們想要發現的事情有個想法,也意識到為何這些結果可能很有價值。在這樣的情況下,研究者需要特別步步為營,總是覺察到他們的期待或許有可能扭曲他們的發現。他們必須盡他們所能,去確保他們的發現是精確的。批判思考就是關鍵。

意識形態同質性的複雜之處

這一切因為政治意識形態而變得複雜起來。我們已經提到,當代社會學家相對來說有政治上的同質性。也就是說,絕大多數社會學家把自己定位在光譜的自由派/進步派/激進派左側;相對來說,極少人自認為是保守派。這種意見上的相對一致性本身,就形塑了社會學家的期待。這樣也有別的後果,首先就是朝向通俗劇發展的傾向。

通俗劇

在劇院裡,老派通俗劇有圍繞著單一面向人物打轉的簡化情節,這些人物占據著標準化、套公式的角色——捻著鬍鬚的壞心惡棍,威脅要傷害純潔無力的女主角,她會在最後一刻被大無畏的英雄拯救。這可以造就出取悅群眾的娛樂;觀眾對惡棍報以噓聲,大喊大叫警告女主角,然後為英雄歡呼。相對來說,大多數現代戲劇與電影的情節更複雜得多,牽涉到發展更完滿的人物。

從伊底帕斯到蜘蛛人,英雄並不單純是好的,他們有缺陷,而惡棍有著超過只是本性邪惡的動機。衝突有更多細膩曲折之處,而且複雜的情節鼓勵觀眾更深思熟慮的反應,所以在戲劇結束以後,觀眾還可以繼續思索這些人物做出的選擇。

通俗劇的種種面向,可以幫助我們考量社會學批判思考的某些面向。首先,這裡有通俗劇的簡化情節與角色。雖然社會學理論更複雜些,它們還是常常是圍繞著核心機制或者社會歷程而建立的。因此,理性選擇理論強調經過計算的決定在社會生活中扮演的角色,衝突理論則強調菁英如何透過種種形式的宰制維持控制。

以同樣的方式,圍繞著這種理論觀點而建立的社會學陣營,強調文化或社會結構以特定觀點形塑社會生活的方式(通常做法有傷害性)。等同於惡棍角色的東西,可以被指派給某些結構或者歷程,像是父權、宰制、色盲種族主義、或者新自由主義。因為同一陣營內的每個人傾向於共享相同的理論假設,這樣的宣言鮮少有人爭辯。共同的期待不鼓勵同陣營的人對彼此的論證做出尖銳的批評。

所以,陣營有同溫層的作用,陣營中人們彼此意見相同,並且對意見一致感到沾沾自喜,就像通俗劇的觀眾用噓聲與歡呼來強化行動。這個環境讓人很難對自己的觀點做批判思考,因為他們一直維持跟他們一鼻孔出氣的同事強化過的那些觀點。

社會學的意識形態同質性,讓這個狀況更是變本加厲。以特定理論傾向為中心而組織起來的陣營,通常共享的不只是一組概念,還有一種可能強化理論的整體政治觀點。因此這些陣營的成員,在大體上意見一致的狀態下,再度肯定了彼此思維的根本正確性。這一點也阻撓了對自身觀念的批判檢視。這是知性版的團體迷思(groupthink)。

這並不表示所有社會學家都跟著相同的節拍起舞。敵對陣營的成員通常會辯論並且意見不同,雖然比起不感興趣與不去注意,公開衝突可能是比較少見的。 對於社會學缺乏一個核心的抱怨,反映了這些發散的興趣。社會學文章最受推崇的發表地,長期以來都是該學科的兩份主要期刊,《美國社會學評論》(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與《美國社會學期刊》(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數十年來, 平均來說它們的文章引用率,遠遠超過其他社會學期刊上的文章(這指出它們已經影響了其他社會學家的思維)。

一個人可能會預設,社會學要是有個核心,這個核心就反映在這些期刊裡。大多數發表在這些期刊裡的作品,標榜的是成熟複雜到絕大多數社會學家可能無法完全理解的統計分析。這麼尖端高檔的社會學比較不像個核心,而是又一個陣營。出現在這些期刊裡的作品,可能看似跟這個學科許多陣營裡的成員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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