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塵
歡場中見真情似乎是擒慾格林童話，燈紅酒綠中尋得真心人更是女王娜癡人說夢。透過紀錄條通女王席耶娜（Siena）的燈紅「怪咖」紀錄片及時報出版的自傳，窺探歡場中從坐檯小姐到媽媽桑所體驗並見證的酒綠人生故事，以及開設「擒慾實驗所」的最後背後理由，以及此特殊身分下自身所定義的批接好女人。
「我厭倦了貞潔又鬱悶的受正式訓桑何日子，又沒有勇氣過墮落的規日生活。」——西蒙波娃（Simone Beauvoir）
電影「怪咖」系列中的媽媽《擒慾女王》的開頭引用了這麼一句話。
由隆中向上教育基金會支持、看條「怪咖」是通文個長達三年，由18支短片組成的擒慾拍攝計畫，由楊力州監製與新世代導演執導；橫跨動保、女王娜同婚、燈紅女性、酒綠教育等不同面向進行反思與討論。本片是朱詩倩導演尺度最大的一部紀錄短片作品，試圖排除好女人與壞女人的標籤，回到身為女人最原始感受並探討如何愛自我。
本片記錄的主角席耶娜（Siena）是前年風靡一時Netflix播放《華燈初上》的影集顧問，同時也身為林森北路上「Bar Nine」的媽媽桑。她是台北條通的導覽，近幾年更是探索身體的奧秘「擒慾實驗所」的開設人。
同時，購票觀看本片時亦附上《華燈初上，人生永遠不怕夜黑：條通女王席耶娜的真情人生》 （時報出版），由席耶娜本人娓娓道來她的人生故事，帶領讀者窺日式酒店文化及其背後的職場文化。
Photo Credit: 作者提供從打工學童到邁入溫柔鄉
席耶娜在影片中有別一般印象中的媽媽桑，開朗豪放，活潑又幽默，妙語如珠。
《華燈初上》書裡席耶娜提及自己從13歲起打工，第一份薪水便是保父親從警察局出來。父親好賭，席耶娜需要供給自己與弟弟的學費，白天一份工作，晚上上課，放學後再去打工。
高中時應徵到墨西哥餐廳打工，需要會說英文。當時為了錢誇口說沒有問題。被錄用後雖然當時只會幾句簡單應對，卻同時也發現語言重要的未必是溝通的手段。
同理心、眼神與表情的交流，遠比詞彙的多寡來的重要。同時席耶娜也意外發現自己的長處——懂得傾聽。未必懂語言，但是懂人。
直到加入直銷發現被謊騙，債台高築。為了解決金錢問題，席耶娜在報紙的分類廣告上，找到了「會英日文，薪優」的酒店職缺。原本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要下海，面試時才知道，應徵的「日式酒店」賣的不是「肉體」而是「曖昧」的交流。轉職第二間的更是傳統，重視矜持與酒店名聲。並在酒店中成為最後一批接受過「正規」日式訓練的小姐。
才色兼具？日式酒店要求大不同
不同於種類多變、有些地方可以玩很大的台式酒店，日式酒店更追求的是精緻與品質。
《華燈初上》中，席耶娜說到自己在第二家酒店時，甚至去學了插花、茶道、高爾夫。媽媽桑甚至要求大家朗讀日文報紙。服裝、儀態規矩、服務客人的細節更是講究。從環境清潔、迎接客人、遞毛巾、斟酒、更換菸灰缸、交談時的視線，細節上沒有一處是不需要刻意經營的。細節中充分傳遞了日式的溫柔與體貼。
浮華歡場更需要定位自我價值
據說條通流傳一種說法，「三種東西不能沾，毒品、賭博和男人」。
酒店給坐檯小姐許多教育，其中當然不乏如何緊抓男人心，欲擒故縱的心法。如何要搔男人心癢難抑，卻又不能予取予求，還要懂得適時給予回饋，實屬一門學問。
《華燈初上》書中席耶娜也提及，除了不能迷失與客人的關係中，在酒店也要找到自己的一套定位與風格。席耶娜加入業界時年輕，但是同時也發現，在日式酒店中並非年輕就是無往不利，稍微見過世面，擁有內涵並談吐得體的坐檯女郎，反而更受需要談心的高階客人所青睞。
在酒店被包養是見慣不怪的事情，但是部分的小姐被包養後而開始怠惰學習，開始活在舒適圈。不過，難保金主不會離開，加上原本生活就沒有保障，再重新出發則困難重重。
席耶娜也曾遇過真情相待的澳洲與美國情人，身為軟體公司老闆的美國情人甚至大膽與她求婚。但是因為當時的她熱愛自由，無法想像隻身在美國的孤寂而拒絕。
擒慾實驗所，正視壓抑的需求並進一步探索
為何會開設專為女人所開的「擒慾實驗所」？
席耶娜在《華燈初上》裡提及了原因。許多人對於床笫之歡心有矛盾，懷有憧憬卻又逃避，但是，這是情侶與夫妻間情感重要的潤滑劑。於是席耶娜打算讓大家正視自己的慾望。
最初的構想是以「歌舞伎町Book Center」為參考，打算開設情慾相關書店，礙於疫情爆發，才轉為線上講座。疫情法規鬆綁後漸漸開始推出了實體課程，邀請性學專家與醫師等專業人士教授正確的知識外，也多了對談的時間讓大家對這塊領域有更多的了解。
「來來去去看過的人太多，尋找真愛難，但是應該尋找最適合自己的對象，需要下功夫在如何讓對方成為是適合妳的。」片中席耶娜在課程中說了這麼一句。
席耶娜表示，開設擒慾實驗所的困境在於，目前的台灣有關性的事物都很難行銷，因為涉及到妨害風化以及公然猥褻。另外，雖然實驗所在指導時，基本上是「點到為止」，但還是很多來電諮詢者以為是「真槍實彈」上課。
Photo Credit: 作者提供條通導覽，日式酒店文化傳承者
「條通」是日語的巷弄之意，名稱源自於日治統治時期。1980年代由於台日商業交流的頻繁，中山北路二段與三段間有許多日本商社，日本文化再次復興與引入，因應日本客人需求的酒店文化亦是其一。其中的林森北路的歡場，更是來過台灣在駐的日本人都熟悉、並戲稱的「五木大學」。
席耶娜於2016年開始做條通（長安東路到南京東路，中山北路到新生北路，中間橫貫的是林森北路）導覽，當時還有160多家日式酒店，疫情之後剩不到30間。席耶娜表示，因為自己在林森北路工作，所以很想幫條通做些貢獻，認為日式酒店這個文化十分特別，才想盡微薄之力為這個文化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