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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寧靜海的旅人》選摘:當時人一聽到有機會移民月球都蠢蠢欲動,那個年代的地球已擁擠不堪

文:艾蜜莉.孟德爾(Emily St. John Mandel)

即使是小說選摘恆星之火也終將湮滅。你可以言之鑿鑿地說「世界末日來了」,寧靜但當你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種話時,旅人可能沒意識到一件事:在未來某一天,當時到有都蠢動那代的地球世界末日真的人聽會來臨。我說的機會擠不是「文明」這東西的末日,而是移民月球已擁星球本身的終末。

話雖這麼說,個年那些小末日當然也有毀天滅地的小說選摘效果。在我進時空研究院受訓的寧靜一年前,曾到我朋友伊樊家參加晚宴,旅人他那時候剛從地球度假回來,當時到有都蠢動那代的地球和我分享了帶當時四歲的人聽女兒——美瑩——去墓園散步的故事。伊樊是機會擠樹木醫師,沒事喜歡去老墓園看看園裡的移民月球已擁樹木,不過在那片墓園裡,他們找到了另一個四歲女孩的墓。伊樊告訴我,那之後他也不想再看什麼樹了,滿腦子只想離開。他很習慣在墓園散步,還會特地去找那種地方,也總是說自己不覺得那些地方讓人憂鬱,反倒覺得很平靜。可是,那個四歲女孩的墓不知為什麼觸動了他,他看著墓碑就感到無比悲傷。況且那天還是最糟糕的那種地球夏日,溼悶得要命,他甚至感覺呼吸困難了。蟬鳴聲造成了沉重的壓迫感,他整個人汗流浹背。他對女兒說該走了,但女兒還想在墓碑前停留片刻。

「如果她爸爸媽媽愛她,」美瑩說道,「他們的感覺一定跟世界末日一樣。」

伊樊告訴我,美瑩的觀察與言論敏銳到了詭異的地步,以致他當下只能愕然盯著女兒,愣愣地想:妳是從哪來的?他們好不容易才離開墓園——「她每看到一朵該死的花或是該死的松果,都想要停下來仔細觀察一番。」他說——後來就再也沒回去了。

這些停滯在時空洪流中的孩子、這些令人粉身碎骨的傷痛,都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的末日,不過地球走到結局時,發生的會是貨真價實的毀滅,這就是為什麼人類要在外太空建立殖民地。月球上第一個殖民地是人們設計的原型,他們想先在月球練習一次,好在未來幾個世紀將人類生活圈擴展到其他太陽系。「因為我們不得不這麼做。」在宣布一號殖民地建設開始的記者會上,中國總統說道。「到了未來某一天,不論我們願不願意,我們都得移民外星球,否則就只能在幾百萬年後,眼睜睜看著全人類的歷史和成就消失在超新星爆炸之中。」

三百年過後的某一天,我在姊姊卓伊的辦公室看了那場記者會的錄像,看著站在講桌後方的總統、站在她左右與身後的官員、臺下黑鴉鴉的記者們。其中一名記者舉手發問:「所以未來確定會有超新星生成嗎?」

「當然不確定了。」總統說道。「任何事件都可能導致末日,可能會突然有另一顆行星撞過來,可能會有小行星雨來襲,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重點是,我們住在繞著恆星公轉的星球上,而每一顆恆星都會有殞落的一天。」

「但如果恆星殞落,」我對卓伊說,「繞地球公轉的月球當然也會跟著死去啊。」

「那是當然,」她說道,「可是嘉柏瑞你別忘了,我們就只是設計原型而已,這是驗證概念用的殖民地,而早在一百八十年前就有人遷徙到邊遠殖民地了。」

第一座月球殖民地建設在寧靜海寂寥的平原地,不遠處就是數百年前阿波羅十一號太空人登陸月球的位址。他們的旗子至今仍插在那裡,你可以從一號殖民地遙遙望見它,它彷彿無風地表一尊脆弱的小雕像。

當時人一聽到有機會移民月球都蠢蠢欲動,那個年代的地球已經擁擠不堪,大片大片的土地因為氾濫或高溫而不再適宜人居。月球殖民地的建築師團隊規劃了大量住宅空間,那些空間很快就銷售一空。一號殖民地空間用盡時,開發商成功爭取到了興建二號殖民地的機會,問題是二號殖民地建得太過草率,短短一世紀過後主穹頂的照明系統就故障了。照明系統本該模擬地球的天空——人們抬頭看見藍天總會感到心情愉悅,仰望虛空則不然——系統故障後不再顯示虛假的大氣層,不再有變動的像素模擬雲朵,不再有精細調控的日出與日落景色,藍天也不復存在。

這並不是沒有光線的意思,但那絕對和地球上的陽光天差地遠:在明亮的日子,殖民地居民抬頭就能望見太空,全然黑暗與明亮日光令部分居民頭昏眼花,不過這到底是出於生理還是心理因素仍有不少爭議。更棘手的是,穹頂照明一故障,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幻覺頓時消失無蹤,這下人們可以清楚看見太陽迅速上升、花兩週時間越過上空,那之後則是連續兩週的黑夜。

在一番討論過後人們得到了結論:修復穹頂的費用太高了。居民開始採用適應性措施,在臥房窗戶裝上百葉窗,以便在豔陽高照的夜裡入睡,而在缺乏陽光的日子路燈會調得亮一些。儘管如此,當地房價還是急遽下跌,有點積蓄的人大多搬到了一號殖民地或不久前完工的三號殖民地。越來越少人用「二號殖民地」稱呼這地方了,人人都稱它為夜城,它是上空永遠一片漆黑的都市。

我就是在夜城長大的。小時候走路上學時,我總會經過奧莉芙・李韋林幼年的故居——她是兩百年前的作家,那時人類才剛移民月球不久,她就曾走在這同樣幾條街道上。她從前的家位在一條兩旁種了行道樹的街上,是間小房子,看得出從前應該是棟漂亮的房屋。不過從奧莉芙・李韋林生存的年代至今,這個社區已經不復以往的溫馨可愛了,那棟屋子現在破敗不堪,半數窗戶都封住了,外牆上到處都是塗鴉,但門邊的牌子依舊立在那裡。我原本沒怎麼注意過那棟房子,直到聽母親說我的名字來自李韋林最著名的作品《馬倫巴》,她是用書裡一個小配角的名字幫我取名的。我沒看過那本書——我不愛看書——不過我姊姊卓伊讀過《馬倫巴》,她說書中的嘉柏瑞-賈各和我沒有任何共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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