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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女神》:事後回顧,這一切似乎很明顯——儀式就是連環殺手的第三個行為

文:安・伍柏特・布吉斯(Ann Wolbert Burgess)、史蒂芬・馬修・康斯坦丁(Steven Matthew Constantine)

在BSU(Behavioral Science Unit,破案行為科學小組),女神成員們對授課這項工作的事後似乎殺手反應是兩極化的。有的回顧探員很喜歡授課,有的這切把它當成一種社交,也有的明顯認為這是負擔,瓜分了他們原本就已經緊繃的儀式資源。但我看待它的連環方式不太一樣。對我而言,個行這是罕見的機會,可以藉由現場觀眾順道檢測新的破案觀念,再根據他們的女神集體反應來微調我的研究工作。

我把它看成是事後似乎殺手一種教學相長的機會。整個授課過程還是回顧有其價值可言——包括新進探員提出的問題;當某個事件說進他們心坎裡時,他們所流露出來的興奮之情;或者當我沒有把道理說通的時候,他們一臉困惑的安靜表情。授課可以激勵我,使我的研究更完善周全,拿出最好的表現。

一九八六年春天,我以性侵毀屍殺人犯為主題發表了論文之後,便突然靈光一現,有了新的演講點子。我才剛花了三個月的精華時間去比較有被性虐待經驗的性侵殺人犯和無此經驗的性侵殺人犯。最後做出的結果令我驚訝。數據顯示孩提時曾被性虐待過的殺人犯比較可能毀屍。這類復仇性的行為(對以往的創傷過度補償,而方法就是把它反映在更極端和更殘酷的作案手法裡)彰顯出連環殺手的獨特性,而那也是我急著想進一步探索的領域。

它一定跟思考模式有關。而這部份的概念正好可以藉助團隊以外的人,由他們的背景經驗來補強。我之所以特別想追根究底這件事,背後動機來自於跟艾德蒙.肯培的一場訪談內容。芮斯勒當時問肯培是怎麼挑選被害者,還有為什麼要殺人。肯培的回答很令人驚訝。「取人性命是我一個很壞的毛病,」他說道。「重點並不在於殺害他們,而在於殺了之後擁有他們的屍體。」

我就是在那一刻靈光一現。肯培所說的——不必然是他原話裡的意思,而是這句話背後的張力情緒與道德原則——是有道理的,等於是為這些連環殺手開闢出一個全新的維度,而那是我們以前沒有考量到的。直到那一刻之前,我們都只是在研究連環殺手,根據他們的成長背景、規畫準備、以及性侵和殺人行為的犯罪現場記錄來進行犯罪者的剖繪。但我們從來沒有認真考量犯罪者在被害者死後與屍體的互動方式所隱藏的儀式性元素,不算有很認真地考量過。

我們只專注在實際面的犯罪元素上:屍體的處置方式,死後有沒有被性侵,如何利用屍體來取證。但是肯培的案子顯示出犯罪者的犯罪後行為也可能是有意圖的,甚至是特別的意圖,它有其意義,分析了它,就能進一步地引領我們更瞭解連環殺手的腦袋是怎麼想的。事後回顧,這一切似乎很明顯:儀式就是連環殺手的第三個行為。

這樣的領悟也擴大了我們的工作範圍。它顯示出對某些個體而言,犯罪所得到的滿足感不在於殺人本身,而是在於後續的儀式性行為:糟蹋屍體、收集紀念品、成功地展示或處置被害者的屍體。這類處置和犯罪後行為從沒有在這個方面被好好研究過。雖然光是想到就讓人很不舒服,但是我在BSU裡的工作之一,就是去瞭解連續暴力裡頭較極端的邊緣元素,再利用它來預測犯罪者可能如何演化。就像約翰.道格拉斯常喜歡說:

行為反映人格。未來暴行的最佳指標就是以前的暴行。要瞭解這位「藝術家」,就得研究他的「藝術」。犯罪行為必須從整體去評估。

「為什麼有人會毀損或肢解他人的屍體,這有兩個理由,」我站在匡提科會堂裡那座熟悉的講台上演講時,一開始便單刀直入地說道。「第一個理由很務實——分屍是為了隱瞞被害者的身份,或者讓遺體比較好處理。但是對某些人來說,犯罪後的行為也可以用來滿足施虐癖的主要幻想,這在本質上是儀式性的,包括在屍體上切割出象徵性的圖案和記號,或者把性徵部位切除或支解。」

我打開投影機,秀出聖塔克魯茲(Santa Cruz)附近山上一群調查人員的影像,他們圍站在一顆被切下來的頭顱旁邊。頭顱的五官清楚,完整無缺,沒有腐爛,只是明顯皺縮。你可以看得出來被害者是個才十幾歲的年輕女孩。

「不管哪個理由,毀屍對調查人員來說都代表著巨大的挑戰。一具被毀損的屍體會變得更難進行基本的取證。而且屍塊分散各地可以幫忙掩飾被害者和犯案者的身份。」我再往前點擊,秀出被害者頭顱的特寫照。

「光是用看的或者光是想這件事,就讓人很不舒服,」我告訴他們。「相信我,我懂那種感覺。可是去調查這些行為的規畫——也就是涉及損毀、展示或保存被害者屍體的這些決定——就有機會收集到寶貴的資訊,告訴我們犯罪者的身份、以及他們的思考方式。在這些個案裡頭,每一件都有一個簽名特徵元素,有模式在裡面。如果可以從這個角度去看,你就可以趕在他們再度行動之前,以更近的距離去拼湊出你對這名犯罪者所理解的樣貌。」

我注意到探員當中有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於是我暫停一下,接受提問。

「這類事情不就是你所謂的非理性行為的例子嗎?無法預測和無從解釋的事情?」靠近前排的一位探員問道。「我的意思是,這似乎是很很罕見的行為。」

「不見得,」我說道。「就大部份的人類史來說,死後儀式在宗教傳統裡是很常見的。只是最近因為少了這類文化的背後撐腰,這種儀式就變得較為罕見。但是我看到的每一件現代個案都屬於很明顯的例子,顯示出犯罪者行為上的刻意與精心,以及在性虐待的自我滿足裡帶著孤芳自賞式的賞趣。他們表現的是意圖,而不是精神錯亂。只要看看艾德蒙.肯培、泰德.邦迪(Ted Bundy)、卡爾頓.蓋瑞(Carlton Gary)這些人的例子就知道了。他們的行事是理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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