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玉慧
誰是陳玉愛莉絲．史瓦澤（Alice Schwarzer，1942-，慧讀乎沒德國）？
提起愛莉絲．史瓦澤，女人幾乎沒有一個德國人不認識她。提起從前，愛莉她的絲．史瓦曝光率幾乎不下於德國前總理柯爾，儘管如此，澤幾德國各界對她的有個褒貶卻十分不一致，她不只是德國一個咄咄逼人的女人，更是人不認識一位劍及履及的女性主義者。
一些缺乏修養的陳玉大男人對她的論調總是十分不滿，一提到滿頭金色亂髮、慧讀乎沒扁平臉上戴眼鏡的女人她，「難怪女性主義者總是提起沒有男人愛」。要不然則將她當成哥兒們，愛莉不把她當女人看待，而多位長期與她相處的女同志也大聲呼籲：「救救你自己，千萬不要靠近愛莉絲！」但是，同時卻也有成千上萬的女性一致同意：謝謝愛莉絲，沒有她長期的努力，今天的德國女性可能仍處於更不平等的地位。
愛莉絲．史瓦澤一九四二年生於德國北部一個小村鎮，母親在一段始亂終棄的關係中，生下了她，並因嫌惡而將她交予她的外公外婆撫養。外婆暴戾如暴君，而外公卻對她溺愛有加，或許因此造成她日後性別思想有別於常人。一九六四年，商業高中甫畢業的愛莉絲隻身赴巴黎學法文，隨後就讀索邦大學及展開其新聞特派員的生涯，之後的幾年當中，親身經歷了左派學生運動並受到西蒙．波娃的影響，發願終身致力改善德國女性社會地位的平等。
一九七○年愛莉絲回到德國，隔年，她說服了數十位女性現身說法：「我墮過胎！」大篇聳動的訪問及照片刊載在著名的《星球雜誌》上，引起社會一陣騷動不安。這便是她展開的第一次女性主義行動，兩年後，她甚至在德國電視上公開「月經規則術」的祕密，在當時對墮胎觀念非常保守的德國社會再次造成轟動。
一九七七年，愛莉絲創辦了全德第一家女性雜誌《艾瑪》（EMMA），標榜是「女人辦給女人看的雜誌」，創刊號全球發行共賣出卅萬本，令當時的媒體界頗為稱奇，時至今日，發行量仍維持十萬份。愛莉絲強調，《艾瑪》雜誌不僅只是女性另類雜誌，更是綜合性的高級文化雜誌，多年來致力說服女性放棄非理性態度，以更多的女性自覺及積極立場爭取自身應有的權利，不但反對為男性服務的色情雜誌及色情錄影帶，更反對大男人以攝影機將女人普遍塑造成玩物形象。
《艾瑪》提醒眾多甘願在男人面前做出楚楚可憐狀的女性，勿自淪於男人權勢遊戲下的角色，色情是男性發明出來取樂自己、貶抑女性的娛樂，女性不該配合這種歧視自己性別的活動。愛莉絲多次公開向女人大聲疾呼：「蔑視女性的毒性就存在我們女人自己的血液裡！」但她也認為，雖然排斥女性主義聲浪與日俱增，無論如何，幾十年來，女性主義已為女性爭取了更多的權利，而今天女性之所以在不少的領域中仍為「次等公民」，其中，「更多責任還是在於女性自己身上」。
愈來愈多的女性雖然支持女男平等，但也堅持表示「並不是女性主義者」，愛莉絲說，所謂「新女性」不但高學歷，也有高薪工作，不但如此還得買菜帶孩子，做的其實是雙倍的工作，她認為「新女性主義」其實是「女性主義」最大的誤導。其次的副作用是，大男人有色眼光的詮釋：「好吧，妳讀過很多書，妳也有妳的事業，但是昨天妳在床上卻不一樣喔！」
除了不鼓勵新女性的超時工作，愛莉絲對九○年代以降的「新女孩」（Girlie）也極為反感，她說這群仿瑪丹娜的「新女孩」，除了講究新潮穿著及注重享樂外，沒有任何的政治思想及人生主張。愛莉絲說，許多女人除了歧視自己的性別，對建設自己及實踐自己毫無興趣，此外，大部分的女性或女性主義者的組織能力不夠，是女性主義緩滯不前的真正阻力。對愛莉絲來說女權無法伸張，女性主義敗於極差的組織力上，她埋怨：「任何小菜果農的組織力都比女性主義者強太多了。」
她也指出，德國完全沒有女性主義可以依循發揚的傳統，不如美國社會在自由主義及個人主義的強烈孕育和影響下，女性主義很容易找到一大片可發展的空間，從過去的凱特．米列（Kate Millet）到今天的希拉蕊．柯林頓皆有脈絡可循。
愛莉絲認為，德國社會的保守不但與過去歷史有關，也與極右派納粹時期對女人的漠視有密切關係。反彈，女性主義已死？愛莉絲也不同意所謂女性主義在九○年代遭到反彈（Backlash）說，她表示，女性主義反彈說早在七○年代底便有徵兆發生，其實反彈說的真義是反革命，也就是主張不正面迎擊，而在暗中反撲。
不過，愛莉絲也感嘆，她與《艾瑪》為「反色情」奮鬥多年，然而色情娛樂事業不但未消止，反而愈來愈猖獗及普遍，過去的《花花公子》對女性的描繪仍止於唯美的裸露，而今天的色情雜誌的女性形象簡直退化至動物的等級，幾乎所有的女人都一副性飢渴的樣子，令身為女同性戀的愛莉絲深感不值。不但如此，只消觀察服裝界的男設計師如何裝扮女生，媒體雜誌出現的女性形象又是如何，便明白為何「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
不管女性主義有沒有「反彈」說，《艾瑪》雜誌在一九八○年底由週刊改為雙週刊，雖非營運不善，但是影響力確實不如從前。在德國，有男人嘲笑，看看愛莉絲，你會知道為什麼女性主義走不下去；而愛莉絲也充滿自信地回擊，就算全德國男人都認為我最醜，我也得繼續為女性爭取權利。
愛莉絲不但是女性主義者，也是雜誌社社長及新聞工作者，她更是暢銷書作家，一九九一年德國綠黨創始人佩特拉．凱利和她的情人雙雙自殺死於寓所，引發愛莉絲對雙自殺的探索（希特勒和伊娃．布朗也是雙自殺），藉有利及可靠的資料，討論女性在愛情關係中所扮演的角色，成為多年的暢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