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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祖蔚《朱延平七日談》:音樂與商業的成功置入《七匹狼》,〈永遠不回頭〉大合唱震撼人心

文:藍祖蔚

張雨生、藍祖庹宗華本色演出放光芒

藍祖蔚:庹宗華的蔚朱第一場戲很無厘頭,剛退伍的延平音樂與商業的永遠他怎會出現在海邊?然後又會跳上那輛車?那種出場有點亞蘭德倫(Alain Delon)剛出道的樣子, 從造型到跟女生的日談人心搭訕戲,都很有歐洲電影的成功風采?

朱延平:完全不去想邏輯合理性,白沙灣海邊漂亮,置入震撼出現一輛敞篷車,匹狼車上還有一位美女,合唱他帥氣跳上去,藍祖多瀟灑浪漫。蔚朱

白沙灣我最熟了,延平音樂與商業的永遠《異域》在那兒拍,日談人心《七匹狼》也是成功,各種角度的置入震撼畫面都漂亮,色彩又豔,匹狼商業片講究漂亮,海邊黃昏時候色澤最美, 中午十二點一定休息。其實我後來到夏威夷去拍《中國龍》,才知道原來真正的顏色有多漂亮,相較之下,台北的空氣根本是污濁的,灰濛濛的,所以那時候多數的台灣片都很晦澀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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庹宗華在《異域》中表現亮眼。(圖片版權來源: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

藍祖蔚:你怎麼調教張雨生和王傑這些新演員?

朱延平:這些新人都很認真努力,庹宗華最厲害,那時候已經拍過《異域》,我對他是用心良苦,劉德華看完《異域》就說:「以後你都不想拍我的戲了吼?戲都在別人身上。」《七匹狼》最精彩的還是在庹宗華身上,那時候他剛失戀,打擊很大,但我對他說:「你長大了,在你的眼睛裡我看到了滄桑。」那是他以前沒有的眼神,《異域》已經有了, 《七匹狼》的浩子變得滄桑、成熟了,會是了不起的演員。

至於張雨生就完全演他自己。張雨生對電影非常好奇,只有他會一直待在我旁邊,看我怎麼擺鏡頭,一直在學,很努力地學拍電影。其他的人沒有戲就躲到車上。只有他會認真看別人怎麼演,輪到自己時也會演幾種樣子給我看。坦白說他對演戲有天分,第一部電影就演成那樣, 很不容易,當時他才是個大學生,把自己可愛的一面毫無隱瞞地奉獻出來。

接著我想找張雨生拍《七匹狼2》,太保說不要勉強,他要演就演。我就跟他談,他說:「導演,我很喜歡《七匹狼》,算是我的代表作, 如果還是這種演法,我覺得就算了。如果有新的概念,新的想法,我還是會跟你一起合作。」我說:「好,你這樣講,就不勉強你。」所以《七匹狼2》就沒有張雨生。劇本也很差,基本上就是硬湊出來的故事,只因為第一集賣錢了,就趕著拍第二集。沒多久,張雨生去當兵了,反而被國防部徵調拍了好幾部戲,都是客串,他很珍惜《七匹狼》,算是他唯一的電影代表作。

藍祖蔚:張雨生在《七匹狼》的紅色戲服很特別,很有設計感,誰的手筆?

朱延平:在那之前,台灣電影哪有造型設計?都是導演自己瞎配,以前的導演萬能,什麼都會都行,我的監製姚奇偉與呂芳智和洪偉明是好友,就找他們一起來幫忙,我很喜歡他們的色彩搭配,整個畫面就漂亮年輕了,張雨生的小帽子配得很好。有奇偉的戲我都拍得比較細,愛電影的他不時會給我一些想法,他會說,導演我剛剛看到手,很有戲,要不要拍個手的特寫?果然只要拍個手握過去的戲,就加了很多分。我大而化之,他會提醒我很多細節。他會提醒說覺得手有戲,覺得蝴蝶結漂亮⋯⋯對我都是很好的監製,幫我很多忙。比較精緻的電影,奇偉就能發揮他的美術強項。

藍祖蔚:姚奇偉一路從蒙太奇到湯臣,你再從湯臣把他挖過來,他的纖細特質非常鮮明。

朱延平:我常跟奇偉說,有你,我的電影都比較細膩。其實他是兼任了美術指導的工作,在那之前,沒有專人來處理這些事。

藍祖蔚:《七匹狼》是台灣電影出現商業置入的首例,甚至因為置入得太強大、太鮮明,引發了不少爭議,這應該也是姚奇偉談出來的結果?

朱延平:主要是黑松汽水置入了不少錢,我們也徹底翻轉了黑松汽水的品牌形象,以前我們只有在喜宴或辦桌的場合上才喝黑松汽水,青少年根本不喝黑松,只喝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黑松太土了,但黑松汽水很想打進青少年族群,《七匹狼》整個翻轉黑松汽水形象,嘗到甜頭,後來才會有〈我的未來不是夢〉的廣告歌曲大量在電視上播出。

藍祖蔚:你怎麼置入黑松的?

朱延平:黑松汽水製作了一個超級大的看板,安排張雨生和「月亮」馬萃如跑到下面講事情,結果這也被罵到爆。《聯合報》一篇「七匹狼的七大特色」直接罵我是下流、卑鄙、無恥、低賤,利用這些歌星的身體⋯⋯ 罵到我都看不懂,說我污衊了攝影師去強暴演員,說什麼利用這些青少年的肉體去迷惑觀眾,說真的,我不懂他們究竟在罵些什麼東西,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罵我恬不知恥地把黑松汽水廣告大剌剌放進電影裡面,連中影都沒有把國民黨的黨徽放到後面,我卻做了這麼下流的事情。

其實我只是先跑了一步,現在誰不這樣做?每部戲不是都有置入? 我只是跑到前面而已,後來美國片不也很多麥當勞的置入嗎?只有我被罵臭了頭。但我覺得這些OK,三十年前多數人不習慣而已。

「打架是小孩子的把戲,我知道你是衝著我來的,不如我們一對一,玩點大人的遊戲。」─Photo Credit: 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
「打架是小孩子的把戲,我知道你是衝著我來的,不如我們一對一,玩點大人的遊戲。」——《七匹狼》黑鷹

好的主題曲是賣座不二法門

藍祖蔚:談談最後大合唱,那首很振奮人心的〈永遠不回頭〉。

朱延平:那場戲我動用了七部機器,在台北合江街中興大學法商學院大禮堂拍。我沒有用臨時演員,所有的現場觀眾都是歌迷,當時還出了事, 兩個送了醫院,那時唱片公司發了消息,說拍電影現場要唱這首歌。大場面唱了兩次,再補了一些歌迷的特寫,事前還教他們要怎麼演,要跟著拍子揮手拍掌,現場大概只能容納一、兩千人吧,結果來了七、八千人,擠都擠不進來,簡直就要暴動了,只好開門放人進來,但是現場已經擠到連玻璃門都變形破掉,滿地都是鞋子、書包滿地,還有兩個人受傷送醫院,後來我們只好在大禮堂外面搭大銀幕,進場的就關起來演戲,剩下的就看大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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