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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法律白話文《公民不盲從》編者李柏翰:人權基礎讀本是讓你好好吵架的工具

文:愛麗絲

「要說真心話對吧?」法律白話文運動(Plain Law Movement)資深編輯李柏翰笑著回憶,專訪起初自己讀法律不過是法律因成績、排名和想離開家裡的白話編者本讓考量,大學時對財法相關科目也提不起興趣,民不盲從「當時總覺得法律是李柏一套,現實社會與權力政治又是翰人好好另一套。」

學法律以學原則為起點,權基除了熟讀法律原則,礎讀吵架還得花大把力氣裝備自己上法院的專訪能力,「但一旦上法院,法律就表示產生法律爭端,白話編者本讓這其實是民不盲從少數且例外的情境。」李柏翰認為,李柏「上法院」其實是翰人好好大多數人生活裡少見的例外,比起費盡心思研究例外,權基他想深入理解的,其實是平凡無奇的日常,卻也是讀法律系不會回答的問題。「我好奇的是,人為什麼願意遵守法律?法律的治理對象是誰?他們是否有被成功治理?又是哪些人想治理這群人?為什麼?」以法律作為治理工具,各式各樣的人都在被治理,「那些『非例外』都是很有趣、值得被探討的。」

直到接觸國際法、國際組織、人權、社會學、性別研究等領域後,李柏翰才得以用全新視角看待法律,探討如何解釋法律與現實間的落差。如今,李柏翰任職台大,於公共衛生學院健康政策與管理研究所開設課程。相較成為執業律師、法官等「用法律處理法律」,李柏翰謙稱自己做不來,而學界倒給予他空間,允許自己用不同角度看法律,「如果不擔任教職,我也許會去NGO,或仍繼續與學術圈類似、編輯等工作吧。」

人權基礎讀本是讓你好好吵架的工具

對李柏翰而言,書寫文章、編輯工作絕不陌生——那正是他於法律白話文運動中扮演的角色。

李柏翰與法律白話文運動創辦團隊是學長學弟關係,曾一起打國際法模擬法庭的辯論比賽。起初,李柏翰僅單純投稿國際法、人權相關文章,而後受邀成為編輯,自他2015年至英國攻讀博士,到2020年返台投入教職期間,更擔任總編輯角色,替網站上每篇文章把關。「博士研究生活是很苦悶的,在國外也常覺得與台灣脫節,是因為法白才讓我能一直跟上台灣時事脈動與社會議題發展。」法律白話文運動生於318太陽花學運世代,後318時代的快速變動,讓李柏翰深知自己必須時刻緊跟。

「教課與寫文章的感受是很不一樣的,」如今教學時,學生給李柏翰的反饋是即時且直接的,但網路上的文章,有時當下點擊不高,卻在議題浮上檯面時受熱烈轉載。李柏翰以2016年一篇〈真的好想要WHA邀請函…有意義參與國際組織,是為了「有意義」還是為了「參與」?〉文章為例,當時該篇文章討論度不高,但在疫情期間台灣仍未收到世界衛生大會(WHA)邀請函時,該文章便受高度關注與討論。

現下李柏翰將大多數的時間投入教職與研究,課堂上竟不乏見到學生使用似曾相識的文章。「看到學生論文引用法白的文章,其實我第一個念頭是:『網路的文章怎麼可以當引用資料呢?』」李柏翰笑著說,但在論文裡出現法律白話文運動的產物,也代表指導教授、學生認可其可信度,「有時課堂討論學生也會使用法白的東西,這更督促我們必須秉持初衷做好內容。」

2021年,法律白話文運動以憲法為主軸,出版《憲政熱映中》後,李柏翰一直想著是否哪天能以人權為主題,重新收攏相關文章,恰巧出版社以相同概念提案,「原本他們是請我推薦合適作者,但這正好是我想做的事,一拍即合,就讓我來做吧!」新書《公民不盲從》裡,李柏翰重新梳理、改寫過往文章,「坊間許多關於人權的書籍比較艱澀生硬,這本書像了解人權的基礎讀本,用故事結合《世界人權公約》三十條內容,想了解人權,不妨先從這本著手。」

《公民不盲從》重新詮釋過往文章,文章被集結成書後更長出新的面貌,「我們可以看到不同條文、故事間的關聯性。」在書裡,李柏翰特意在每章結尾加上思辨討論區塊,提出各章延伸的討論問題與可參考資料,「畢竟讀者讀完各章可能會覺得,這也太理所當然了吧?」讀完書,李柏翰更希望讓讀者嘗試批判思考,試想自己將如何回答延伸題目。

「事實上,很多問題是倫理上的困難,那是沒有標準答案的。」或許沒有標準答案,但我們總得學會完善邏輯,用自己的方式思考、論述一套合理想法。「我希望這本書是幫助大家好好吵架的工具,」李柏翰笑著定位《公民不盲從》的角色,「知道你自己為什麼生氣?要怎麼解決、討論,這是我希望這本書能做到的。」這似乎也如同近年來法律白話文運動的角色挪移,「我覺得2019年前的法白,像法治教育推廣的平台,但慢慢地,法白轉變成一個讓大家『有道理地對話』的平台。」

「覺得奇怪」不該是剝奪人權的理由吧?

不同世代間的溝通,或許正是需要「有道理地對話」的修羅場之一。談及自身經驗,李柏翰笑稱父親是自詡為進步的人,「只要告訴他這是進步的思維,我爸就能接受,甚至會假裝自己原本就是這麼想的。」不同於父親,李柏翰以「接地氣」形容母親,她總有許多和李柏翰互斥的想法,「但仍是好溝通的,我就想像她是幫我田野調查,收集街坊鄰居不同立場,給我反饋,讓我知道自己能怎麼調整論述。」

李柏翰進一步說明,比起部分出於宗教因素,認為特定議題是道德上的錯誤,許多長輩只是對不熟悉的事物而持保留態度,「這還算是好溝通的,畢竟人面對不熟悉的事物總想先保持距離觀察,萬一未經溝通就一再逼近,是會讓長輩恐懼、甚至生氣的啊。」這麼想來,不少長輩一開始對同性婚姻議題的反饋倒還不算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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