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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傳奇藝術家張義雄(下):以其執著與叛逆之心志,求索常規之外的可能性

文:盛鎧

  • 台灣傳奇藝術家張義雄(上):不當別人的台灣尾巴或三明治的夾層,亦不願在獨裁制度下苟活

正義義雄的傳奇常規同理心

說到張義雄的同理心與正義感,他捐畫給520農民運動拍賣,藝術義雄與叛資助他們,家張就非常有代表性,下其心志因此幾乎所有介紹張義雄生平的執著之外文章,都一定會提到這件事。逆之能性

當1988年台灣發生自戰後以來最大的求索農民請願行動的520事件時,張義雄見到警民衝突當中鎮暴警察毆打遊行群眾(多為上了年紀的台灣老農民)的影像,因而決定捐出百幅作品,傳奇常規並於隔年舉行「張義雄社會關懷義賣畫展」以示支持。藝術義雄與叛

足見張義雄並不是家張個生活於象牙塔中的畫家,而是下其心志位具有社會關懷意識的藝術家。這個眼見不平而出面相助的執著之外行為,當然極富傳奇色彩,逆之能性因而屢被傳誦。不過,或許有人會有疑問,這樣的行動固然很有同理心與正義感,但是跟張義雄的作品或風格到底有何關係?

當然,張義雄一生中也畫過許多風景畫和靜物畫,若說這類作品體現出他的正義感與人道精神,確實有些牽強。然而他也有不少創作關注於社會上的弱勢者,例如早年的《吹鼓吹》(1951)【圖1】以及他移居法國後畫的《小星星之曲》(1995)【圖2】都是很典型的例子。

05Photo Credit: 盛鎧撰文,《生命的禮拜天―張義雄百歲回顧展》(臺中市:國立臺灣美術館,2013),頁54。
【圖1】張義雄,《吹鼓吹》,油彩、畫布,83X65.5cm,1954,私人收藏。
06Photo Credit: 盛鎧撰文,《生命的禮拜天―張義雄百歲回顧展》(臺中市:國立臺灣美術館,2013),頁131。
【圖2】張義雄,《小星星之曲》,油彩、畫布,162.4X112cm,1995,私人收藏。

台語有俗諺云:「第一衰,剃頭吹鼓吹」,意指在傳統社會的價值觀中,「吹鼓吹」和「剃頭」被視為卑賤的工作,唯有不如意者方操持此類職業。張義雄卻直視這些社會底層人物,並為其畫像,顯見其無視階級地位之平等胸懷。此外,張義雄畫過許多以小丑為主題的作品,其中也顯露出他的同理心和生命觀。甚至他的風景畫和靜物畫,亦非僅著重於形式的經營與表現,其中其實也蘊含著深刻的哲思。

在台灣藝壇,如此關懷社會底層的藝術家並不多見,大概唯有洪瑞麟的礦工畫作或可並舉。礦工不只真的在地表底層下工作,他們的社會地位也是位於底層,洪瑞麟面對礦工的生活且將之當作創作主題,當然亦有其同理心。只是洪瑞麟以礦工為題材自有其個人經歷之緣由,張義雄卻跳脫自身生活條件之限制,直面底層生活者,且在台灣與法國兼有,足見他的社會意識,即使他不是以理論見長或好發文字議論的藝術家。

因此,張義雄絕非不問世事,只埋首於技巧鑽營的畫家,他對於社會和人生自有其體悟,且反映於藝術創作之中。布豐(Buffon)的名言「風格即人格」(Le style, c’est l’homme.),雖然太常被引用,以致幾乎成為陳腔濫調,但是在張義雄身上,我們確實可以看到其作品風格跟他為人的性格特質之間的密切關聯。

尤其是若我們更了解他的生命歷程,乃至生活中的一些小故事,或許更能理解其作品中的構思與特色,因而更緬懷張義雄這個人,以及他所創造出來的藝術品。

巴黎屋簷下

當1980年張義雄66歲毅然遷往巴黎之後,他的街景畫當中,亦很少出現以著名景點為主題的畫作。張義雄雖常居蒙馬特,他卻不畫此地外國旅遊團必遊之高檔觀光酒店紅磨坊,反而去畫一間看似不起眼的小酒館——《巴黎酒吧》(1980)【圖3】。這間狡兔酒館(Au Lapin Agile),曾是畢卡索(Pablo Picasso)與郁特里羅(Maurice Utrillo)等巴黎畫派藝術家常流連的酒吧。

07Photo Credit: 盛鎧撰文,《生命的禮拜天―張義雄百歲回顧展》(臺中市:國立臺灣美術館,2013),頁145。
【圖3】張義雄,《巴黎酒吧》,油彩、畫布,38.2X45.5cm,1980,私人收藏。

這自然是張義雄向那些藝術家致敬的方式,且也可看出他心目中的巴黎,首先乃是藝術家們生活過的地方,其次才是一個美麗的城市。而且,他也不愛畫王宮貴族居住的宮殿建築,或香榭大道(Avenue des Champs-Élysées)等名牌精品店雲集的熱鬧街道,卻常畫巴黎的尋常街景。像是《巴黎街景》(1991)【圖4】畫中的景象就非林蔭大道或車水馬龍的街道,而是巴黎市內的石坂小路與曲徑幽巷,由此亦可看出張義雄的對庶民生活街區的偏好。

111Photo Credit: 盛鎧撰文,《生命的禮拜天―張義雄百歲回顧展》(臺中市:國立臺灣美術館,2013),頁141。
【圖4】張義雄,《巴黎街景》,油彩、畫布,45.5X37.8cm,1991,私人收藏。

在一部介紹張義雄生平的紀錄影片中(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製作,《文建會資深藝術家影音紀錄片系列:張義雄・夢想旅程》,有DVD發行且可於網路觀賞),他亦親身說法,提到那些在他常往來的路上的乞丐,皆為他的朋友。且他亦十分體貼,在佈施之時,往往還變個小魔術,除了自娛娛人,亦為了不讓那些乞丐覺得是在受人施捨,以維護他們的尊嚴。

我們彷彿可以想見,那個因觀看《巴黎屋簷下》而悸動的少年張義雄,年老之後心中仍充滿熱血,未因世故而鈍化或庸俗化,依然稟持著同理心關注著底層庶民。

此外,《巴黎屋簷下》的回音似乎也迴響在張義雄的《窗外》(1982)之中。畫中的景象確實有些神似影片中的場景,這固然不會讓人意外,但張義雄作為極富創意的藝術家,他更大膽地運用藍色的線條,或作為輪廓線、或作為陰影,極具巧思且有個人特色,而非只會照實景寫生,由此亦可見直至晚年,他仍勇於突破的創造力。

生活於法國多年但不諳法文的張義雄,少數會說的詞彙就是Vittel à la menthe,意指薄荷濃縮液加礦泉水。張義雄常點薄荷水,除了喜歡口味,視覺上的美感或許也是他欣賞的因素之一。這似乎也反映出張義雄在日常生活中對細節的審美:巴黎之美不只展現在建築物或一般市民的衣著品味,一些小地方,例如普通飲料的色彩,也可能帶著意想不到的美。

或許可以這麼說,張義雄不只以藝術家的身份在過生活,他也是以藝術家的眼光在觀察著生活,並且在他的作品中的出人意表之處,展現出特殊的美感。就像《窗外》畫的雖只是平凡的巴黎街景,但就是那幾筆特殊用色的線條,就讓整個畫面有了非同一般的生命力。說不定,薄荷水的青綠色若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起來也像是畫中輪廓線的青藍色?

艱苦畫家的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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