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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好的時光》與Hygge(下):循環於絕望與失衡之中,與齊克果的存在主義相互輝映

  • 《醉好的醉好之中主義時光》與Hygge(上):酒精計畫不只是一個普通實驗,它是時的存丹麥人日常的具象化與極端化

電影《醉好的時光》(Another Round)獲得2021年的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劇情講述四個丹麥的光與中年男教授對於一項酒精假說的試驗。挪威哲學家兼精神科醫生芬恩.史考魯德(Finn Skarderud)認為:人類天生缺乏0.05%的下循環相互血液酒精濃度。如果將體內酒精濃度持續維持在這個醉而未醉的於絕與齊狀態,人會更加放鬆、望與更有靈感,失衡事業和社交等表現都能更好。克果這四位主角以身試法看似只是輝映一個實驗,放在丹麥的醉好之中主義脈絡中卻是社會的縮影、對文化的時的存反省,以及對丹麥哲學家齊克果的光與致敬。

上一篇文章中,下循環相互我提到本片是於絕與齊對丹麥社會的寫實反映和文化反省,本文會聚焦在其與齊克果的望與哲學思想對話之處。絕望的主角群們先以0.05%的酒精進行實驗,並獲得事業和家庭關係上短暫的進步。然而,他們後來便以超過0.05%的酒精灌醉自己,試圖讓自己完全脫離現實,進入一個酒精所構築的夢境。然而一回到現實,他們卻感到更加的絕望。

齊克果在《致死之病》(The Sickness unto Death)中討論絕望的概念。他認為絕望一次又一次的發生在人身上,而絕望的公式是「對自身感到失望因而絕望,卻因為無法擺脫自身而感到更絕望。」面臨中年危機的四位主角透過與他人、與工作之間的互動而對自己感到失望,例如主角馬汀認為自己是個過時、無趣的人,才導致妻子、孩子和學生都不喜歡他,因此發起酒精實驗計畫,打算透過酒精來放下執念、展現或尋找更深層的自我。

在齊克果的理論中,人是具有兩極的綜合體。一端是無限和可能,另一端是有限和必然,而絕望來自於兩端的失衡。換言之,若不想感到絕望,唯一的方法是在自我身上找到/取得一種平衡,然而齊克果認為多數的人做不到,電影的劇情也呼應了這點。

循環於絕望與失衡之中

在電影的中段,主角們執行0.05%濃度計畫之時,一切看似好轉。電影開頭提到的假說是人類天生缺乏0.05%的血液酒精濃度,也說明著0.05%的濃度是一種剛剛好的平衡。但這樣的平衡稍縱即逝,黑白畫面讓數字跳到0.06%、0.07%⋯⋯0.1%,最後甚至超過1%,這個酒精濃度失衡的過程是主角們內心失衡的具象化,反映了0.05%看似美好的當下,其實也不令人滿意。

片中的主角並不只是一群酒精成癮的人,他們是一群有意識、有感知和反思能力的人。在提高濃度之前,身為哲學系教授的尼古拉提出此舉的目的是尋找更深層的東西,顯示他們是自己決定要提高濃度,而非單只因為酒精成癮。喝了酒之後的他們進入了另一種狀態,感受到更真實的自我,自我卻仍然不令人滿意,果真如齊克果所言,進入了絕望與失衡的不斷循環。

截圖_2021-03-02_下午1_59_07Photo Credit:《Another Round》,來源:IMDb

也難怪齊克果說絕望是致死之疾。感到絕望的人因為自我的缺陷而感到絕望,卻竟連自我也擺脫不了,這才是真正令人絕望的。不管多高的酒精濃度所帶出來的自我,都無法令人滿意,是多麼令人絕望的事實。0%的循規蹈矩上班族馬汀是個不敢在朋友面前跳芭雷爵士舞的無趣男人;0.05%的馬汀在與妻子性愛時被她認為不夠迷人,也被認為不像他自己了;而0.5%、1%的馬汀雖然像個小孩一樣有無限的創意和可能,卻破壞了所有世俗的規範,仍然不被認可。馬汀如同齊克果所言,在每一個絕望的階段透過調整酒精濃度試圖摧毀當下令自己絕望的自己,卻無法真正摧毀自己,而只迎來另一個仍然令人絕望的自己。絕望之所以是致死之疾,並非因為它帶來肉體上的死亡,而是帶來精神上的折磨與死亡。

也因此,在酒精計畫結束後選擇自殺的湯米,在齊克果的眼中反而最可能是四位主角中,當下離絕望最遠的人。因為他透過肉體的死亡,瞬間脫離了精神的折磨。

「動態平衡」的可能

反觀其他三位主角,尤其是馬汀,在精神上像是一次又一次的死了。如同齊克果所說的,絕望會一次又一次的來。然而我認為本片也不像齊克果那樣的悲觀,反而是揭示了重生的可能。雖然劇情暗示著要一直維持在0.05%這種「靜態平衡」的狀態是不可能的,卻顯示了「動態平衡」的可能性。馬汀從滴酒不沾到0.05%的微醺再到狂飲,在湯米的喪禮後又不敢碰餐桌上的酒,片尾時卻又喝了一點酒並快樂的手舞足蹈起來。酒精濃度改變的軌跡與他和妻子關係改變的軌跡相呼應:疏遠而親密、又疏遠、並在片尾時又復合。片尾時的0.05%已經和第一次執行計畫時的0.05%不一樣了,後來選擇不喝酒的馬汀也和片頭時滴酒不沾的馬汀不同了。

動態的平衡是有可能的,也是有活力的。酒精在使用者不斷反省自身、面對自身醜陋的情況下,並非只能依照濃度的不同成為激發創意的活水、抑或是讓人成癮發狂的死水。一些人不再只是被酒精控制,也能成為善用酒精的人。當馬汀意識到這些,他也終於從酒精那裡得到勇氣,如同湯米得到結束生命的勇氣,馬汀得到了再次拾起酒瓶、跳起以前最愛的芭雷爵士舞蹈的勇氣。「再喝一次,再活一次」,是電影翻為Another Round的原因。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衡中試圖找到下一次短暫的平衡、找到那些「醉好的時光」,而這些「醉好的片刻」便是齊克果所認同的:人的存在最好的證明。

延伸閱讀

  • 齊克果《致死之病》:絕望是一種自我摧殘,雖然它想要摧殘自己卻做不到
  • 人存在的最大問題是絕望:齊克果晚期思想巔峰之作《致死之病》

責任編輯:游家權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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